熊很高很壮,像王聪那样的小混混他能一拳打倒一个。
而祁源,瘦瘦弱弱的,当初她总担心他被王聪打死。
“我们先走啦,bye。”她知道自己共情能力很差,只能通过剧本走向揣测角色当时的心境和应该流露出来的表情,可是现在她什么看不到其他人的内心旁白,她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未知且引起警惕的事物,燕镜一直都是奉行打不过躲得过的原则。
等走出了祁源的视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白止瑜,我刚刚是不是......”
“嘘——”白止瑜捂住了她的嘴,等小狐狸平复好情绪后,才默契地开口,“王母娘娘出个头。”
王飞飞纠缠祁源,为的就是那一小瓶水。
要报警吗?
没有证据。
“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兄弟......”
白止瑜不止一次提到过,他有个其他学校的兄弟,和王飞飞是小学同学,家里也住得近。
或许他们可以找他打探一下消息。
白止瑜沉默地抿着嘴,从小士多店(store,广府称呼)里买了瓶冰水,这样冷的天里,这头笨熊居然一声不吭地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瓶冷水。
“他死了。”
“白......”
白止瑜忽然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抱得是那么用力,挤得彼此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燕镜,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难过。”
什,什么?
白止瑜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头顶的秀发,调皮地伸出熊掌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逗你的,万一以后,你比我死得还早呢?”
燕镜:......
熊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该知道的。
“燕镜......燕镜......”他反复地喊着她的名字,她也耐心地一声声应着。
好半天,他才松开手,胡乱地揉了把她的脑袋,小声地说:“我那个兄弟是打球认识的,平日里偷鸡摸狗游手好闲惯了,大家也把他当做流氓,什么坏事都要喊上他。他认识个混混,是王飞飞的堂弟,同时也是祁源的手下。”
混混,游手好闲,祁源。
“王聪?”
两人都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燕镜看了眼天空,冬日里云层不厚,一粒粒的星辰洒在天上,像细碎的金粉一样闪闪发光。她用隐喻的说法告诉了白止瑜,她有个好友,现在在天上,曾经在地上,认识个流氓,做了个手术,就插上翅膀回天上去了。
剧本法则看来听不懂华国人的含蓄用语。
“他拿着刀也想给我做手术,”燕镜笑了笑,“我睡了个觉,再睁眼又是个无忧无虑的十五岁小姑娘,只是我的朋友到天上去了。”
荒谬怪诞,令人难以置信。
可白止瑜就是无条件相信她的说辞。
“你还能睡觉吗?”
“可以,但是大家都会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情。”
一切回归原位,可死者不能复活。
白止瑜不知道燕镜没有说完的剧本法则。
他将水瓶扔进垃圾桶,拉住自己的女友,用力地吸着她身上芳香的气息。小小的脸蛋,连喷出的鼻息都是细细的,像轻柔的鹅毛一样,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小狐狸长得像狐狸,牙齿却是钝钝的,像小婴儿的乳牙,小小颗,很是可爱,惹急了还会软软地咬你一口。
不像他,一口獠牙目露凶光。
他真的很喜欢她的味道,干净纯粹,又像新生的幼狐一样带着温热的淡淡的奶味。
“小镜......”就当又做了个梦吧。
他这个人真的是糟糕透了,总喜欢用谎言欺骗他家傻乎乎的小狐狸。
他的兄弟没死。
那个所谓的其他学校的兄弟,正是王聪。
只是祁家的手伸得这样长,他根本不知道一直和他保持联系的王聪,早早就被关进了看管所,今天才因为表现良好而减刑出狱。
“我忽然有点事,想要找一下兄弟的家人 ,你先到电影院等我好不好?”
燕镜不疑有他,亲了亲自家巨熊就挥挥手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像下午,她在电梯口和白止瑜告别一样。
白止瑜在那道黝黑的小巷入口处,遇见了眼熟的宋法医。
灭绝师太的先生,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换了套农民工的衣服到城中村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