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场上砸人不成反而崴了脚，原本就看燕镜不顺眼，此时逮住了机会，伸手猛地推了她一下，“怎么跟周神讲话呢！”

燕镜正要反唇相讥，一旁的周清华已经不耐烦起来了，将棒棒糖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拉开了小跟班，“行了行了，我自己来。”

周清华说不上多好看，面相还会有点凶，但是眉眼舒展，平时总是骄傲地笑着，大家都只会注意到她阳光的笑容。可是当她不笑的时候，那浓眉便显得凶神恶煞，莫名得让人害怕起来。

“燕镜，离祁源远一点，听到没?”周清华双手掐着燕镜的脖子，那双美丽出彩的眼睛像猎豹一样危险地眯起。

燕镜感到莫名其妙，自从那次被白止瑜阴阳了一番后，祁源便再没和她说过一次话，她这半个月除了上课就是和白止瑜练球，怎么恶毒女配无差别攻击啊！

想到剧中周清华对她的刁难，燕镜面色更加差了，一把打掉周清华的手，“谁稀罕啊，我跟他都没怎么讲过话！”

可周清华不这么认为，小跟班也不这么认为。

“祁源长得好看，你就不会心动？”

周清华死死地盯着她。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燕镜推开多疑的女孩，“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是吗？

周清华没有再拦着燕镜，只是一如既往地以上位者的姿态冷冷道，“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燕镜都要气笑了，冷风吹来，湿透的运动服贴在身上，冻得她打了个哆嗦，止住了她的话语。和假人争论什么，恶毒女配存在的使命不就是成为男女主感情戏的一大搅屎棍吗？

一想到这个，燕镜便不生气了，现在还是先换衣服的好。

她今天专门带了套衣服过来，谁都不知道。

按理说，槎城一中的学生除了校服就只能穿统一的运动服，可是今天举办运动会，为了能够在出场仪式得到好评分，不少班级租了玩偶服，燕镜甚至看到有个班穿的是一身抗战时期的迷彩服。

而表演跳舞的女孩们则是各种五花八门的小裙子，扎着漂亮的辫子脸上画了浓妆，叽叽喳喳地让负责抓拍运动瞬间的同学帮忙拍照留念。

燕镜带的是运动服，不起眼，但总会被人注意到。

比如说，刚刚提到的祁源。

少年体弱，面色苍白，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早登极乐的错觉。

他是唯一一个自愿参加篮球比赛的同学，崔老师不想打击学生的积极性，点了他作替补，怎料替补同学忽然临上场前拉肚子了，白止瑜便毫不客气地带上他，准备让他当人形护盾。

谁让他自愿的呢，白止瑜可认为自己没有强迫别人的恶劣心理。

少年看起来弱不禁风，打起球来却比白止瑜还要猛，赢得迷妹们的阵阵惊呼。

他似乎也是刚下场，头发微微湿了，手里抱着套校服准备换衣服，“你穿的衣服好像不是我们学院的运动服。”

燕镜点点头，不以为意，“今天运动会，崔老师不会在意的。”

她往远处看了眼，崔老师人老心不老，喜欢穿上校服外套在夜里走操场抓小情侣，难得的运动会，同学们起哄着让灭绝师太换校服和他们一同出场。

崔老师以为是自己已经和学生打成了一片，美滋滋地披着校服外套看自己的学生比赛，欢呼的时候像个还在上学的小女生。

上次崔老师将外套借给了她，结果穿着湿球服的燕镜感冒了，没穿外套的崔老师也感冒了，想到了过去的点点，燕镜的眼神越发柔和。

祁源的心又开始跳得飞快。

他捏紧了校服，闷闷应了声。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周清华堵燕镜的时候，他就在墙后。

一中的校长很重视环境建筑的艺术性，小小的更衣室红砖黛瓦，出口是带有大镜子的洗手池，旁边是石制的仿古屏风。镂空的屏风外还种了一丛观赏竹，常年郁郁青青，长得极好，旁人若是站在那里，根本不会被洗手池旁的人注意到。

不过是徒为。

祁源扫了眼更衣室门口的垃圾桶。

他知道里面有碗泡面。

篮球队的队员吃了一半就因为想要上厕所急急地走了，既然没人看着，那么不小心被保洁阿姨扔到了垃圾桶，那也说得过去，对不对？

他忽然想笑，可是鼻腔却涌上一股酸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