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

遇到小混混的那个晚上过后，两个人便再无来往，燕镜还以为两人止步于此。

“扎到手了。”

什么？

燕镜不明所以。

眼前的少年颇不自然地将自己的手伸向她，燕镜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手指上源源不断渗出来的血珠，不禁倒吸冷气，“嘶——好惨。”

他从前都是以此获得他人的同情或关注，可少女只是吸了口气之后便再无表示。

祁源的呼吸猛地一顿，胸口仿佛有一团无名怒火熊熊燃烧，火舌灼得他喉咙干痛，以往战无不利的小套路竟然失败了。

果然是矜贵的猫儿，半点怜惜他人的想法都没有，反而会觉得你打扰它的玩乐了，若是惹到它，说不定还会伸出爪子狠狠挠你一把。

他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他恨自己只能用示弱来博得同情，私心里是不愿意让燕镜看到他虚伪的一幕，可是他除了示弱什么都不会。

动物的幼崽长得都十分惹人怜爱，未长成蛟龙的他，此时只能借着美人母亲给的好相貌，利用那些草包少女的春心获得一些蝇头小利。

他不想算计，可他只能算计。

槎城并没有贵族高中，槎城一中的尖子生称霸多年，完全是重点大学的后备军。而槎城是按照学区划分生源，不少人都挤破了脑袋只为买到一中的学区房，能来上学的多数家境都还可以。

若是有一个成绩优秀家境优渥的爱慕者，祁家想要欺负他，估计也会掂量一下吧。

燕镜家算是中产阶级，算不得多有钱，按理说他不该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可是......

祁源还要说什么，在一旁等着的白止瑜却有了几分不耐烦，上前拿过燕镜的篮球，“磨磨蹭蹭干嘛呢，你还练不练习了？”

想到班上的传闻，祁源潜意识里对白止瑜抱有极大的敌意。

“你所谓的指导，就是让女生帮你拎水拎衣服，然后你在一旁耍帅？”

这还是有史以来，祁源第一次在班里发表带有负面情绪的言论。白止瑜很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酸味和敌意，那双凤眸转了转，燕镜就知道他要耍坏了。

果然，这个端着完美人设的男生挑衅般笑了一声，故作温柔地看向燕镜，“小镜子，是我之前考虑不周，你是怎么想的呢？”

燕镜叫苦连天，她一个一米六多点的小姑娘，对上这头巨熊难道还敢有反对的意见吗？更何况那天确实是她做得不对，居然将小气记仇的白止瑜当做山羊来了个山羊跳。

白止瑜找她算账，她拳头硬不过人家，又自觉理亏，只能委屈地答应给他当整整一个月的跟班。还有半个月就过去了，在这个关头惹怒了白止瑜，她可不知道这小气鬼还会提出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来折腾她。

更何况，他的篮球确实打得很好。

“我......白哥教了我很多，我觉得他挺好的。”

一个是白哥，一个是祁同学。

祁源眼神暗了暗，见燕镜被白止瑜拉走，他站在原地很久没动，等所有人都走掉后猛地一拳砸向墙壁。

他就知道！

没有人把这次的交锋放在心上，每天放学燕镜都很认命地抱着球接受白止瑜的一对一指点，篮球比赛很快就到了，比赛很激烈。

比到一半，周清华的小跟班还是跟以往一样想要故意砸她，她巧妙躲开，在下次传球的时候同样砸了回去。

小跟班一时反应过来，崴到了脚，下场了。

哪怕白止瑜给燕镜来了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但燕镜就不是打球的料，勉勉强强和队友合作拿了个平局，整个人跟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短发全都湿透了，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一中有体育课专用的运动服，但只有一套，燕镜本想着换回校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泼了一杯方便面，调味料还没搅开，黏黏地像条蚂蟥一样吸附在白衣料上。

果然，和上次一样。

哪怕她专门让同学看着自己的校服，还是被讨厌她的人找到了机会。

燕镜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运动服，虽然没有很浓烈的汗臭味，但是在秋季转凉的时际穿湿衣服上课，会很容易感冒的。

上高中的人病不起。

她随手抓起那件沾满泡面汤的校服，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里，魔鬼训练还是有效的，起码她现在扔得准准的，厚重的衣服撞在桶里发出砰的响声。

运动会人来人往，特别是更衣室，想要抓出弄脏她衣服的人并不容易。

燕镜转头就走。

门口有个雀斑脸正在张望，看到燕镜走出来，连忙朝隔壁递了个眼神。

是周清华的头号小跟班。

燕镜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旁边的是谁，果然看到靠在柱子上叼着棒棒糖的少女。

“有事吗？”燕镜不想随便冤枉别人，但衣服被人故意弄脏，换做谁都不会高兴得起来，语气也带出几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