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玫乐的哼着小曲回到租住的宿舍,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城里的租所。细濛濛的雨丝夹着院里人洗头水的味道,敲门声和雨落的声音一起落地。
她一个激灵的坐起身来,热情地迎接来访的客人。妇人一面取下雨布,一面看着胳膊里挽的一筐萝卜有没有沾水,仔细挑看半天,这才满意地放下,“白妹子,你交代的,我做的还不赖吧?”说完嘻嘻地同她讨要好处。
这位正是方才妇女堆里的“厚道人”,白喜玫记忆中这位大婶正是和她们同村的人之一,原主和阿林嫂的来历过往她一清二楚。白喜玫这才找上她,以泪相劝,又附上自己种种过往,也没让这位婶子点头帮她。瘦高的这位婶子既不说帮,也不说不帮,等她要走的时候又留下她继续说。不走心的谈话似乎只是为了掩饰着过分的要求,这位婶子又象征性地端上茶水,满脸幽怨地说起自家的困境。
害!白喜玫这才明白,这是来要好处的!天空的雨骤然多起来,白喜玫又看回这位大婶,利索地掏出钱,“只有这些了!”
这位婶子伸出脖子,两颊塌陷的肉抖动起来,嘴唇往下瘪嘴,“才这么点啊?你不是才刚刚拿了工钱吗?我记得你是做月结……”
“我是鲁妈介绍的进来的,新来的人工钱照例是要给鲁妈抽水的,再说我这点钱还要养家哩!我们原先不是说好这个数吗?”白喜玫妄图一句话打发她,“多的都在鲁妈手上,你还想要,只能去找她了。”
大婶缩着脖子,先怔了一下,这才讪讪地接过白喜玫手里的钱,“这可便宜你了!”说完,又四处看了看,除了鲁妈配的木器,一点别的东西也没有,就连米也没有。
大婶这才作罢,嘴里嘟嘟囔囔,看着窗外的雨,“你有斗笠吗?借我用用,之后再还给你。”大婶圆润的鹅蛋脸上,鼻子正面却看不见孔,她暗暗想着难怪相面有点道理,只进不出可不是吝啬吗?
她懒得理会是否会归还的问题,直接拿了茶庄发的打发她走。大婶这才高兴起来,撩开两条罗圈腿,趔趔趄趄地踩着泥水走,雨布遮不住整个身子,雨水把染黑的土布晕染的很难看。绕是这样,从白喜玫那里讨来的斗笠被大婶牢牢地框在胳膊挽着的萝卜筐上,一点水也进不去
远远近近在她视野里开始变的模糊,远处几声犬吠顺着黑粗布身影的路线一声接一声,她心里在想这地方怕是呆不久,好在这里的任务快接近尾声,届时自己终于可以解放。
这片地水田多,旱地少,芋头因此有了生存的空间——稻田的田埂边。收完了早稻,种下晚稻,接着就是收割芋头的时间。白喜玫一边扛着锄头,一边怨声载道,这哪里是来做工的,分明就是给人做长工的!短工还能回家歇一歇,她们这种人家指哪打哪,一点怨言也不能有,面上还的和和气气地同人客套,私下众人还的分派收份子钱,请人喝茶,祈求管事的多照顾自己。
人人挑着锄头,背着箩筐,顺着田埂边一颗一颗地挖,大大小小的芋头显露头角,下一瞬就被一边的人拿着菜刀头尾砍断。新鲜的叶子拿去喂猪,茎秆做成干芋荷秆可以用来炒菜,真是一点也不浪费,白喜玫默默地吐槽,就在这时收到了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她简直热泪盈眶,还有比这还要动听美妙的声音吗?即使看着远处畏畏缩缩不敢靠近的阿林嫂,她也觉得美妙起来。
天黑严后,白喜玫一个人坐在门口,听着河水朗朗流经的声音,直到一个小点逐渐靠近,人脸逐渐清晰起来,她这才站起来,热情地走上去,“鲁妈,你回来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鲁妈吃了一惊,迟疑地走到她面前,“你有什么事吗?”
“鲁妈,我想着你是我的介绍人,我要走这件事情需得同你第一个商量才好。”白喜玫有点不好意思,当初进来就没打算做多久,真的到了这一步,心里还是有些激动和对不起的情绪。
“什么!”鲁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敏捷地一把抓住她的袖子,“你!要!走!你知道你才做了多久吗?你知道这里多难进吗?你出去后能靠什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