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鲁妈有意插话，“她不识字，没了丈夫，娘家姓白。”

老李“哦”了一声，毫无反应，像是见惯了，他始终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专心做他的事情。白喜玫是鲁妈领进来的，老李半点兴趣也没有，虽然是个寡妇，但是模样还周正，手脚也干净，收拾得也利落，他自然懒得说什么。

如今茶庄里缺人，这样的人也缺。鲁妈知道他的意思，便走上前来讨要条子。老李不知从那里撕下了一张，递给她，又回椅子上坐下抽烟。

鲁妈拿着条子，又拽着她风风火火地走了。先去一个屋子里取做工的工具，里头的老妈子盯着她，指着东西吩咐，“这个，这个若是弄坏了，都是要赔的。这个……”

鲁妈不耐烦听这些，便止住，“行了，您老也歇歇，这些我跟她说。”说完，又去了另一头，嘴里忍不住嘟囔，“你怎么不立契呢？那个一个月比月结的多不少呢？”

立契指的是和茶庄订立有年限的工作，比如说在这里工作一年，中间不许请假不许走人。月结就是干满一个月活，给一个月钱。对比起来，立契一个月能比月结多小洋一角，大家都愿意做这个。

白喜玫听了，便陪笑说道，“他爹那头还有些亲戚，时不时得回去搭把手。”鲁妈听了，也自认倒霉，她选了月结，自己的抽头就少了些。况且，选了月结，每个月都要结算一次。不比年契，一年结算一次得的孝敬多。

鲁妈点点头，便又指向一处地方，“这是你们每日做工都要来的地方，我带你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