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2 / 2)

来,滤过油。又剁了猪脸肉、葱、姜、蒜一起投进锅里翻炒闷煮。

这时候小栓子打的酒上来了,白喜玫先是从水酒里取出一壶酒给自家留着,剩下的都放进水锅里温着。黄酒也被取出一壶来,剩下的被华妈贮了热水,上下摇晃一下才放进去温酒。

看着肉菜不多,白喜玫想了想,“小栓子,你去李妈那里买半只鸭子回来。”她和华妈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李妈的鸭子游到别人田里,被人给扭了脖子,正是伤心的时候,正好乘着这个机会捡漏。小栓子点点头,白喜玫又取了晒的很干的豌豆同瘦肉一起炖汤。

直到取了鸭子剁好同新鲜子姜炒好,人已经渐渐地上来了。白喜玫取了菜一一摆满了整张八仙桌,众客人围坐,连林老爷也请来。白喜玫提着酒壶,一一将温烫过的水酒贮满众人的酒杯。每倒一次酒,白喜玫嘴里都很客气地谢谢,尤其是在族老这里更为真诚客气。

族老拎着烟管,满意地抽烟吃酒,眉毛就没有下来过。场面里一阵阵凉气,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这里一片碗筷和劝酒声,人人脊梁和额头上都是汗珠。白喜玫家的酒菜好,人人都能干下好几碗饭。但有华妈在,省下了不少饭菜,华妈可以说是最精明不过的妇人。这顿的饭和酒其实都是不够,不过紧着要紧的客人吃。

白喜玫也知道,默许了华妈在酒里掺水。一轮下来,水酒其实就不够了,除了族老和林老爷两人跟上放有一壶酒,其他人面前都没有。饭用脸盆装的满满的,只是口大却浅,挖一勺就见底。知趣的人自然知道分寸,去一旁挖稀饭。陪客把主客的酒饭吃了还得了。如今米也贵,油也贵,能让你吃一碗干饭算主人家很客气了。

因此二轮上的酒就是掺杂了水的黄酒,众人舌头一尝就知道主人家好酒上完了,只好慢慢地喝,慢慢地吃菜。饭菜清空后,族老含着长烟管骄傲地走了,其他人也跟着都走。白喜玫才收拾碗筷,把门锁了,三人慢慢地吃温着的菜。饭是管饱的,酒也够,菜更是被白喜玫特地分出来足够三人的量。

小栓子第一次吃这么满足的饭菜,刚吃了一大碗,又要去添,惹得白喜玫指着笑骂,“真真怎么也填不饱。”

天气又阴晦起来,白喜玫擦起洋火,点起了灯。屋子瞬间弥漫起油腻的暖黄,华妈举着酒杯,嘴里含着肉,“这可真是享福。这可……”

华妈脸上刻着许多皱纹,只是今夜皱纹似乎都被抚平,只有一张光亮的圆脸闪着亮亮的两颗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