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从侧门进到驿站。
从马车上走下一名五旬左右的老者,老者穿得并不奢华,但保养极好,气度非凡,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五名护卫护着老者进到屋来,牛二见状,赶忙安排几人坐在一处宽大的案桌旁。老者率先坐下,几名护卫却是站立不动,警惕的望向四周,老者笑着对中年汉子说道:“仲达,你们都坐吧,这一路来也累了。”
名唤仲达的中年汉子看了一眼先前进来的五人,又看了一眼靠窗的年轻人,对老者施了一礼后,招呼几名护卫缓缓坐在老人下首。
雨越下越大,众人吃罢饭,牛二进来收拾碗碟,见众人也不说话,顿觉气氛凝重。
待牛二将碗碟收走后,先前进来的五人中的为首之人开口问老者:“看老丈气度不凡,不知老丈怎么称呼?”
老者没有说话,中年汉子仲达冷哼一声:“”放肆,我家老爷的尊讳岂是你能知晓的?”老者闻言,眉头微皱,对仲达说道:“”仲达,不可鲁莽。”
老者说罢,看向开口问话之人说道:“老夫姓田。”
为首之人闻言,笑道:“想必阁下就是检校工部尚书、沂国公,魏博节度使田老大人了?”
田弘正不语,仲达大声说道:“正是我家老爷。”
“哈哈哈,那就真是太好了。”为首之人笑道:“王某几人正是专程在此等候田尚书的,不知田尚书准备去哪儿呢?”
田弘正皱眉,问道:“阁下等老夫作甚?”
姓王的汉子大笑道:“田尚书,你身为节度使,不在魏博,来这华州作甚?莫不是要进京?”
仲达见状,示意身边护卫小心提防,站起身,问道:“阁下是谁?是否管得太宽了?”
“我等是谁不重要,不过,据我等所知,田尚书进京怕是要向皇帝表忠心。”王姓汉子站起身来,笑问道。
田弘正正色说道:“老夫身为朝廷大臣,向陛下尽忠有何不可?阁下莫非是成德来的?”
王姓汉子不否认也不承认,说道:“田尚书,魏博身为河北三镇之一,三镇自应当共进退,阁下背弃三镇,独自向朝廷上表,以求谋取富贵,王某断不能坐视你如此倒行逆施的。”
“呵呵,真是好笑。”坐窗边的年轻人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说道:“天下人都知道,自安史之乱以来,河北三镇一直不服朝廷管束,是祸乱天下根源,后田尚书拨乱反正,正式顺天应命之举。天下人均赞田尚书的高义,尔等却在此大谈百姓、大谈信义,真不害臊。”
“放肆,你是何人?”王姓同伴呵斥道。
“本官官任守宫署掌设,尔是何人。”年轻人高声问道。
“哈哈哈,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也敢在此大呼小叫。”众人听罢,哈哈大笑,就连仲达等人也不禁摇头浅笑。
王姓汉子笑罢,不再理会年轻人,而是对田弘正说道:“田尚书,在下劝你就此返回魏博,否则前路可能有血光之灾。”
仲达大喝一声:“放肆,老子今天就会会你,看你有什么本事?”说罢,就要出手。身旁一人拦住他,笑道:“老大,让我先来如何?”
仲达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赵珑,要小心。”
赵珑点点头,拔出横刀,大声说道:“赵珑今日就来会会你等,看你等有何本事在此大放厥词。”说罢,挺刀扑向王姓汉子。
王姓汉子见状,低声对身边一人说道:“王杰、你去会会他。”
王杰得令,一跃而起,挺刀迎向赵珑,瞬间二人便斗在一起,兵器相交,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之声。
“大人,楼下打起来了。”黄白低声对武翊黄说道。
武翊黄在刚才双方发生争吵之际就已经醒来,不过没有出声,听闻黄白说话,低声对黄白和云晖道:“今晚可能是多事之秋,我等切不可大意。”并安排黄白去通知两名评事和司务。
赵珑和王杰已经斗了二十来招,二人武艺相当,刀法精湛,你来我往,刚开始还会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之声,斗到后来却是偶尔才会发出一两声,但在双方看来,却是更加凶险 了。
这时,王姓汉子对身边三人说道:“咱们的目标是田弘正,待会听我号令,一起上。”众人轻轻点头。
突然,王杰趁赵珑抢攻力道用老的时候,一脚踹在赵珑腰胯,将赵珑蹿翻在地,仲达见状,一跃丈余,手中横刀一伸,挡住王杰随后刺向赵珑的一刀。
王姓汉子在见到赵珑被踹翻之时,便已经招呼其余众人一拥而上,王姓汉子眼快手快,一把将王杰拉开尺许,避开仲达随后的一脚,随后横刀斜切,切向仲达腰间,剩余诸人则挥刀围攻仲达和赵珑。
田弘正护卫见状,大吼一声,提刀冲向围攻同伴的诸人,瞬间便是一场混战。
坐窗边的年轻人见众人打起来,也不害怕,高声叫道:“打起来啦,打起来啦,快来人啊。”可惜外面风雨交加,还有阵阵雷鸣,根本没有人听见,连牛二都没有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