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苏荷没有去找过迟弦笙,余望舒见过他以后,他开始有了生的意志。
迟夫人守着他吃了饭走出房间,江承锦和迟老爷在门口候着,江承锦询问:“姑母,表弟可吃得下饭了?”
迟夫人拭拭眼角的泪:“虽是一餐仍是进食不了多少,但他自己有意愿吃,比着前些日子,精气神好过几分。这孩子,也只有望舒丫头治得住他,这些年我们一心只是护着他,他从未吃苦受罪,遇事倒是还不如那丫头坚强沉稳,经此一遭,他也算成长了。”
江承锦望向房间大门感慨:“不历挫折永天真,希望他能熬过这一劫。”
半月有余,迟弦笙能慢慢起床走出房门了,人有了希望,药石便也有了功效。
秋季的风吹散院中的树叶,偶有飘落几片。
“咳咳……”
迟弦笙轻咳几声,他站在房间门口见着秋落景色,暖阳的光微白而温热,丫鬟为他披了件灰色斗篷,他拾阶而下,从阴凉处走进微光里。
“秋日余晖,果然温暖。”
他苍白着唇感叹,踩了石板砖一步一步的漫步,这个府上每一个地方,都有过那些熟悉的欢声笑语。每一处都是心中之人美好的笑颜,耳里全是她对自己的呼唤。
流年岁月里,这府上的空气里都留有她的记忆,他唇边扬了丝无力的笑,自己曾经多么幸福过,只是自己笨傻得给毁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她曾经住过的房间,如今物是人非,泪水滚落下来。丫鬟默默跟着他,他拭了泪转身去了正院,半道上遇见了江承锦。
“今日天气好,表弟多出来走走也好,只是你病未痊愈,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再染些风寒恐加重病情。”
迟弦笙看着江承锦酝酿半天才开了口:“她还好吗?”
江承锦搀扶着迟弦笙走到一处凉亭坐下,缓缓开了口:“你不用操心她,她挺好的,她与殿下说在军营增设训练项目。最近,她都在监督这些设施施工,她的主意多,只是别说,她的那些练兵之术新奇,殿下倒是赞赏有加。”
“没想到,她对练兵也有见解,难怪殿下会在意她,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
江承锦看出迟弦笙的酸楚,他拍拍他的背安慰:“这样的女子,她在意的也不过一人而已,最近,在王府遇着她,难见她的笑容。我瞧着她总是有意在躲殿下,她嘴上应衬殿下,平日二人在一起生疏得紧。那丫头一向是嘴硬,心中其实是念着你的,我看得出来,她在等你,你要快些好起来把她接回来。殿下虽是起初有耐心,愿意依着她,时间久了,恐失去耐心,只怕会伤了她。”
迟弦笙负气自己的软弱糊涂,若当时自己坚强理智一些,这样拙劣的计谋自己竟是猜不透。他一想着自己心爱之人在这样一个阴险狡诈之人身边,心疼难受不已。
“只怪自己不争气,你说我当初与望舒置什么气,我与她吵什么,我竟亲手把她推入火坑,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你如今自责又有何用,你若不想她出事,就好好养好身体。早些接她回来,今后好好待她,她在战场上虽是勇,但也是希望有人爱她,在意她。此事也算给你二人一个教训考验,感情里信任是最重要的。”
迟弦笙扯出一丝苦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爱人七分留下三分爱自己。感情从来都是成全与守护,占有和嫉妒只会让自己迷失。
“经历此次,我也算看明白了,人与人在一起久了,便有了痴心妄想,总想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可是,谁是谁的。人都是独立的,去留岂是自己能左右的,感情里让花成花,让她成她。”
迟弦笙平静说着心中感悟,人总是经历过失去才会明白拥有的意义。江承锦看向他,他总算成长。
风中枯叶落地,不是树不挽留,也不是风的追求,是凋落后滋养了大地生出新芽,又必将是枝繁叶茂。
江承锦拍拍迟弦笙走向了阳光里,他骑马去了北晋王府,在院中他喊住了洛风,洛风停下脚步迟疑看向他。
“洛风,对不起!”
江承锦拱手鞠躬行礼,洛风唇边露出一个弧度:“这句道歉你应该对望舒说,江承锦,我也是没想过,你平日不温不火,遇事竟是如此冲动。此番模样如何成大事,洛风这一生还未遇到过如望舒这样的姑娘,她比你我稳重,你多向人家学习,倔驴一般的脾气,你是跟谁学的!”
洛风对江承锦勾肩搭背着,江承锦被他说得脸色一红,倒是如小女子般娇羞了。余望舒一身戎装配了宝剑微风中走了过来。
“望舒,之前是我不对,抱歉!”
江承锦低了头拱手行礼,余望舒楞了一下,这个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少爷,也会服软了,她嘴边挂了一丝笑。
“江大人,言重了!”
余望舒只是这几个字向前走去,洛风和江承锦看向她,原是赵灵泽在不远处等着余望舒。他审视这三人的互动,面上有些不悦,余望舒没有太多情绪跟着他向马车方向走去。
赵灵泽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