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成朝她瞥了一眼,眼眶确实有浅浅的黑眼圈,只不过说她刚合眼,他是不会信的,自己中途醒了一次,人影都没看见,要不是护士招呼她,他都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人。
“我叫张秋月,你以后叫我小秋就行。”张秋月的眉眼弯成残月,声音软糯道。
张秋月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低头一看,说道:“尿袋都满了,我去倒了。”
苏玉成闻言一愣,心中像被冷水泼了一般凉,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年纪轻轻竟需要别人帮他倒尿,直到张秋月拎着一袋黄色的液体走了出去,他才认清了现实。
他不断安慰自己,自己这是受了重伤,但心中还是有种莫名的屈辱感,从小到大,自己除了太小尿过几次裤子,哪里还要别人帮着倒尿。
张秋月拎着尿袋重新装好,跑去洗了个手又坐在床边,直直望着他。
苏玉成脑袋动不了,只能闭着眼睛,任由她看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咦?”张秋月靠近了一些,定睛一看,“你怎么哭了?很疼吗?”
她低头检查了一遍管子,喃喃道:“没问题啊,麻药流着呢?”
随后她自顾自解释起来,“医生说,你这个情况太恶劣了,全身都是重伤,连脑袋也是重伤,并且非常严重,本来输麻药对神经不好,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会承受不住的,他还说了一大堆,我也听得不是很懂,总之要我看着麻药不能停,否则你可能会痛……“
最后一个字她没说出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擦掉那一滴泪珠,坐得笔直,语气很是正经,就像是一个专家,“你不用感到害羞,你这种情况的病人我已经照顾过不下十个了,放心,我是从国内高等的护理学院毕业的,是专业的。”
苏玉成才不信,她根本不会照顾病人的心理,高等护理学院,恐怕是走关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