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诉讼材料时，已经快中午了。卢奇和姜苒在法院门前，目送走了王小克。

姜苒手机又在震动，卢奇笑了笑，“客户不在，可以接听了。”

姜苒挤出几分笑，心虚异常，“谢谢师兄。”

她掏出手机，发现不是顾慎成的电话，而是个本市的座机电话，姜苒反而松了一口气。

电话尾号有些眼熟，并不像诈骗电话。

姜苒细细一想，这应该是医院的电话，她的心咯噔一下，不会是姜疆出事了吧！？她手心微微蹿汗。

但她脸上神态平常，“师兄，你有事儿就先走吧，我这儿有点急事。我就不跟你回所里了。”

“要紧吗？”

姜苒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家的事，她不想成为卢奇眼中的弱者。

“没事。”姜苒笑笑，“家里琐事。”

“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卢奇掏出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去。

看着卢奇走下楼梯，姜苒这才接起电话。

“喂，你好。”

顾慎成一直坐在车里，眼睛有意无意在自己手机上瞥了一眼。他眼神不温不火，看不出任何情绪。

挂掉电话后，姜苒看上去很焦虑。

这个电话，真的是医院护士站打来的，护士告诉姜苒，姜疆的医药费又要补交了，希望她这两天能补齐。

姜苒抿了抿嘴唇，为了钱，她还是给顾慎成回拨过去。

钱，最重要。

“喂，顾律，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忙。”

顾慎成冷冷地“嗯”了一声，他直接挂掉电话，打开车双闪。

姜苒眼前一晃，顺着光源看去，看见了顾慎成的大奔。她有些惊讶，还有些慌。她没想到顾慎成就在眼前。

姜苒心虚，伸着脖子往卢奇停车的地方看了看，卢奇的车早已经走了，姜苒这才放心，一溜小跑，跑到顾慎成车边。

坐在副驾驶位上，姜苒的手无处安放，“顾律，你今天来法院了？我刚才也在这里办事。”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情绪，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顾慎成不想寒暄。

“刚才谁的电话，这么重要？”

顾慎成对刚才姜苒挂电话的事情耿耿于怀，他讨厌被人挂电话，更讨厌对方不第一时间回复。

“什么？”姜苒不太明白。

顾慎成冷言，“你挂了我的电话，站在台阶上，你给谁打了电话？”

“一定要回答吗？”

姜苒觉得自己被扒光了，心中隐隐厌恶，这人就是衣冠禽兽。

他明明有女朋友，却一本正经，说自己没有女朋友。而自己自始至终就像个白痴，顾慎成说没有女朋友，她竟然信了。

挣钱可以，但是伤害另外一个女人，她始终做不到。

“顾律，你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姜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就像被人糊了一脸屎。

顾慎成下颌紧了紧，一言不发。

姜苒直接拉开车门，钻了出去。她关门的声音有些大了，砰的一声！

震得姜苒的心怦怦直跳，她强忍着怒意，朝地铁口走去，她眉头皱着，纠结的神情在脸上猛然停滞。

她掏出手机。

钱，哪里不能挣呢？

姜苒勾起嘴角，直接把顾慎成的电话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