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的瞬间，姜苒的手机有了来电提醒，“卢律”的名字在不断的跳动。

姜苒躺着，接起电话。

卢奇问，“还躺着呢？”

姜苒震惊，猛地坐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啊？”

“记着，人躺着说话，和坐着说话的气流声完全不同。”卢奇在电话里傻笑，“这也是我的老师告诉我的。”

“记住了！师兄。”

姜苒听见卢奇的笑声，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你今天不要来所里，现在就直接去昨天的公园，理工大学旁边的那一个。”

姜苒动作非常麻利，挂掉电话，翻身下床穿衣洗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姜苒就整装出发了。

到公园的时候，将将八点半，卢奇已经等在昨天见面的长椅附近。

姜苒一溜小跑，连声道歉，“师兄，不好意思。我晚了。”

“我等一下倒没事，但是不能让当事人等。”

“明白！”

和卢奇学习，姜苒觉得很舒心。卢奇教了她很多东西，却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说教意味。

两人正在说话，王小克黑着脸过来了。

“卢律，我想好了。韩雪毕竟是我孩子妈妈，我还是不报警吧。”

卢奇笑得很随和，“可以，这些都是你的自由。”

“现在我们怎么办？”

王小克等着卢奇的答案，“我能把钱追回来就行。”

卢奇建议，“和她谈谈。”

找到韩雪所在的城中村时，时间将将闯过九点大关。

姜苒走到铁皮房门前，轻轻叩门，“有人吗？”

韩雪很快应门，她站在门口，隔着不锈钢门上下打量着姜苒，警惕的盯着这个陌生脸孔。

“你找谁？”

王小克从门边闪过来，沉声说道，

“我找你。”

惊恐，只在韩雪脸上一闪而过。女人似乎早就预料到有今天，短暂的失魂过后，她让开了门。

“进来说吧。”

屋里，没有昨天那个男人。但是处处留着男人的痕迹。

铝箔套，凌乱的出现在房屋的角落，屋里还有淡淡的乳胶气。仿佛，这个屋里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爱的痕迹。

姜苒看向王小克，男人眉头紧蹙。

“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律师。”王小克站在床边，撩开窗帘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我今天来和你协商的，你把钱还给我，我就不报警。”

韩雪坐在床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她撩起眼皮，寡淡的脸上泛起明媚的笑意，“王小克，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让我感受到这种快乐。这些钱，是我应得的。”

王小克站在门边，“没得谈是吗？”

女人点头，“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些钱和你没关系了。”

王小克紧闭了一下眼睛，“走吧。卢律，姜律。”

走出城中村，卢奇直接载着王小克去了法院，王小克坚持亲自填写诉讼材料，她的背影很没落，就像一只被淋透的落水狗。

姜苒感慨，“都这样了，他还没报警。看来他对韩雪还是有感情的。”

卢奇点了她一下，“你再往深想想。”

霎时间，姜苒恍然大悟，“他是心疼女儿，如果韩雪入刑，和韩雪有亲属关系的女儿，以后的路会非常坎坷。对吗？”

卢奇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嗯，考公入伍就不用想了，就连大学专业都会有限制。”

说话间，姜苒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一看，竟然是顾慎成的电话。

姜苒面无表情，直接挂了。

姜苒所做的一切，顾慎成尽收眼底。

他隔着法院的玻璃大门，坐在车里，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