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不知道从何作答，她先是摇摇头，脑中飞速找借口。

“师兄，我，”

卢奇扬手止住了她，并飞速从她手中抽出照片。

卢奇用食指推了推镜片，眼睛抵在后视镜上。他看看照片，又盯着后视镜看。

突然，他把照片拍在姜苒的包上。

“收好！人已经找到！”

姜苒低头，盯着车窗外的后视镜。一个穿着普通的女人，戴着棒球帽，掩在树后。她穿着一身森林色系的衣裳。

她平淡的就像路边的一汪清水，也像她倚靠着的梧桐树，她有一种奇异的氛围，能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

姜苒觉得，如果不是刻意去找她，所有人都会无视她。

卢奇的话音刚落地，从学校方向传出了放学铃声。

“叮铃铃……”

学校大门洞开，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一队队走出校门。

女人拉了一下运动服的拉链，把口鼻掩在领口之中。家长们陆续往前涌，只有她岿然不动。

突然，女人眼中泛起了一点点微光。她紧张地往树后躲去，直到看不见身影。

“下车！跟上。”

卢奇发出命令，姜苒迅速行动。她背上背包，往树后看去，女人双手插兜，缩着脖子，正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学校大门。

姜苒速度飞快，当她紧紧坠在女人身后的时候，卢奇正在一溜小跑追赶。

跟着女人七拐八绕，走进了一个城中村。眼前的小学生越来越少，女人的脚步也逐渐变缓慢。

姜苒放慢脚步，和女人保持百米以上的距离。

女人钻进一米来宽的小巷子，“哗啦啦”姜苒听见掏钥匙的声音，姜然握住电话，佯装和朋友通话，也走进了小巷子里。

“是啊，我现在找不到。”

“好的，我看一下啊，你别急。”

姜苒对着手机演戏，眼睛却瞟了一眼女人。

近距离观察，姜苒非常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韩雪。

韩雪站在铁皮门前，使劲儿推了一下门，再往外使劲儿一拽，“咔”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韩雪关门后，姜苒握着手机离开。

她站在路口，四下寻找卢奇的影子。好在卢奇动作并不慢，姜苒左右看了两眼，卢奇就从某个小路口窜了出来。

姜苒向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边这栋水泥房子。

带卢奇跑到她身边，姜苒小声说，“我仔细确认过了，就是韩雪本人。这房子离学校并不远，我想她应该经常去看孩子。”

姜苒把卢奇带到铁皮门边，顺着不锈钢网往里看去。

这时，淡蓝色的窗帘，被春风扬起一角，姜苒眯着眼睛往里看，寻找韩雪的踪迹。

一股浓浓地烟味传出。

姜苒没看见韩雪，却看见了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正背对着窗口打游戏。

鼠标键盘打的镇山响，男人手速奇快，“啪！”他一巴掌打在桌面上，嘴中骂了一句，“艹！还不干死你！”

一局终了，男人靠在椅子后，侧脸看向屋里。

他的侧颜挺好看，很像日本的小鲜肉演员。这个男人，最多二十出头。男人撩了一下刘海，冲着屋里勾勾手。

下一秒，韩雪出现了。

姜苒屏住呼吸，和卢奇对视了一眼。

韩雪十分乖巧站在男人身边，现在的她，和在学校门前的她判若两人，是个生机勃勃的女人。

她换了衣服，换成了宝蓝色的中长裙。

男人的手逐渐下移，探进长裙，女人的身躯明显抖动了一下。

“你又去学校了？”

男人呼吸很重。

韩雪的呼吸也逐渐加重，她痛苦的点点头，手指嵌入男人的发缝，轻轻揉搓着。

“是的。”

姜苒满脸彤云，收回目光，退回小巷子口。

卢奇站在姜苒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姜苒好奇的看向他，卢奇脸色毫无变化，就像再看纪录片。

姜苒回到路口，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等待卢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卢奇一脸正色回到路口，他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快速的写写画画，过了一两分钟，他砰的一下合上本子。

“这女人准备跑了。”卢奇给出结论。

姜苒回看身后的水泥房，一脸不屑，“玩的挺大，把自己老公吃干抹净，转身和小男人私奔了。”

卢奇叹了一口气，“生活太平淡了，找刺激变成了玩火。”

姜苒眉眼间有些暗淡，韩雪对孩子的爱，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远不及和男人的欢愉重要。

两人走出城中村。

卢奇靠在车边，给王小克去了个电话，两人约定见面地点。

王小克说，等他把孩子安顿在奶奶家，就出来和他们见面。四十分钟后，姜苒在理工大学附近的小公园里，见到了王小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