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绵小年打开电脑，在候诊名单里看见陆尚的名字，心想重名的人还挺多。结果，叫到陆尚，走进来的还真就是陆尚……绵小年看见陆尚一脸憔悴走进来。

“陆哥，您这是哪儿不舒服？”

“这里不舒服。”陆尚一只手放在胸口，“老妹儿，你帮帮我。”

“那您挂错科室了，您挂心内科吧。”

“心内科治不了，只能你来帮我找病因，再对症下药。”陆尚。

“您越说我越糊涂了。”

“本来想约你下班见面的，考虑到你们医生都很忙，我就想到这么个办法，好早点跟你见面聊聊。”

“长话短说吧，后面还有不少患者。”绵小年。

“帮我探探大年的口风，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好，她都不接我电话，也不回信息。整得我这几天跟丢了魂儿似的。”

“你跟她在一起是认真的？”

“你怎么和莱子问一样的问题？哥三十五岁了。早就玩儿够了。”陆尚这么说了又觉得唐突，悄悄确认一下绵小年的脸色，还好，她大概对他之前的生活也有大概的认知，所以对“玩儿够了”这句话反应平平。

“敢不敢跟她求婚？”

陆尚听绵小年这么问，一下来了精神，“就为这？”

“我不是她，我只是猜测。她大概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吧。”

“天地良心，我要不是怕她被吓跑，刚在一起时就跟她求婚了。这不是怕她有压力吗？上次的假结婚还那么大压力，跑路了。我可是来真的，不像莱子这小子瞎胡闹，我巴不得和她早点定下来。”陆尚越说越神采飞扬，末了，不无担忧地说：“你确保她别跑，我可以天天跟她求婚，直到她愿意嫁给我为止。别说一百零一次，一千零一次也可以。”

绵小年摆摆手，笑着示意他可以走了。陆尚刚站起来，绵小年又叫住他，“陆哥，以你对计划莱的了解，他不会那么轻易想安定下来吧？”

陆尚被问得头皮发紧，以他对计划莱的了解……不好说，可是莱子对这个小大夫的用心，他也是看在眼里的。陆尚笑笑说：“人都是会变的。”

陆尚说到绵大年眉飞色舞的表情一直在绵小年脑海里浮现。这纯粹又质朴的表情，绵小年从计划莱脸上从来没看到过。和计划莱比起来，陆尚看起来更踏实可靠。绵小年在心底对自己这种比较行为感到可笑。得出这种比较结论，也不排除自己的眼光不够客观。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招人喜欢的黄金单身汉。

绵小年打开房门，毫无悬念又看见绵大年窝在沙发上。

“求求你，活动一下吧，为了我外甥，也你得下去活动活动啊。”

“我现在开始恶心了。”

“停经多久了？”绵小年。

“现在有五十来天了吧。”

“当妈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绵小年，“我把菜做清淡点儿。”

“你是不是烦我了？我都来好几天了，还霸占着他的位置。”

“是你想孩子他爹了吧？”绵小年，“如果，我是说如果，陆哥向你求婚，你不会跑了吧？”

“那要看他怎么做，大张旗鼓，我可能就跑了。就我们两个人，我可能就不跑了。说不好，看感觉吧，认真想想，我也没被正儿八经求过婚。”

“计划莱呢？”绵小年。

“哟，你在吃醋？”绵大年饶有兴趣地逗乐，“那哪能叫求婚，我们是共同策划婚礼，顶多算是策划公司的角色。婚礼可是你完成的。”

“说到婚礼，如果你决定结婚了，是不是要向亲友解释，你是二婚？”

“你整天为这些无聊的事操心，难怪你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恋爱中。”绵大年，“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你都没计划莱一半用心。你到底怎么想的？”

绵小年像被说中心事，默默不语。连绵大年都看出来了？那他是不是也有感觉？

“被说中了？”绵大年看妹妹不说话，小心试探，“你不会是喜欢你房东吧？”

“怎么会呢。要有可能，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认识他都几年了？”

“那为什么跟计划莱在一起总觉得你心事重重？”

“大概是没有信任基础。”绵小年一边调着火，一边跟绵大年说：“新婚之夜，他就说过，婚姻对他来说就那么回事儿。我觉得他跟你有相像的地方，都不喜欢被束缚。”

“那是因为想要的束缚还没出现……”

“他的柔情蜜意，已经在很多人身上实践过了。我猜想恋爱对他来说，流程的熟悉程度，就跟我接诊病人类似。”

绵大年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看着妹妹，“你这么想？那完了。”

“谁完了？”两个人在厨房聊得投入，没注意到计划莱走到厨房门口，看俩姐妹同时闭嘴看着他，计划莱讪笑着退出来：“抱歉打断你们。”

吃完晚饭，绵大年从绵小年手里抢过碗筷：“你们俩出去遛弯消食吧，我来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