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投缘,因此请少帅到塔上来盘桓数日,以便作长夜之谈,哪知他忽有要事,不能分身,命贫道代致歉意。”吴少帅“嗯”了一声,不置可否。青松请他上坐。吴少帅便在首位坐了。
侍仆拿酒壶上来,青松执壶在手,说道:“弟兄们都是粗鲁之辈,不能好好服侍少帅,请别怪罪。”一面说,一面斟酒,酒刚满杯,青松忽然变脸,向侍仆怒骂:“少帅要喝最上等的汾酒,怎么拿这样子的淡酒来?”举杯一泼,将酒泼在侍仆脸上。侍仆十分惶恐,说道:“这里只备了这种酒,小的就到城里去买好酒。”青松道:“快去,快去。这样子的酒,咱们粗人喝喝还可以,少帅哪能喝?”沈会会接过酒壶,给各人斟了酒,就只吴少帅面前是一只空杯,他不住向吴少帅道歉。
一会儿,侍仆端上四盆热气腾腾的菜肴,一盆清炒虾仁,一盆椒盐排骨,一盆醋溜鲫鱼,一盆生炒鸡片,菜香扑鼻。青松眉头一皱,喝道:“这菜是谁烧的?”一名厨师走近两步道:“是小人烧的。”青松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干嘛不叫少帅最爱的名厨姚佳梦来烧苏式小菜?这种粗菜,少帅怎么能吃?”
吴少帅道:“这几样菜色香俱全,也不能说是粗菜。”说着伸筷去盆里挟菜。杜静芳坐在他身旁,伸出筷子,说道:“这种粗菜少帅大人不能吃,别吃坏了肚子。”双筷在他筷上一碰,潜用内力,轻轻一折,把吴少帅的筷子齐齐折断了一截。
群雄见杜静芳不动声色,露了这手,都是暗暗佩服。青松心想:“陆锦昂武功虽高,谈到内功,恐怕还是不及他师姐。”吴少帅筷子被杜静芳挟断,伸出又不是,缩进又不是,登时面红过耳,啪的一声,把断筷掷在桌上。
大家只当不见,“请请”连声,吃起菜来。
沈会会向厨子喝道:“快去找姚佳梦来给少帅做菜。少帅肚子饿了。你不知道么?”厨子诺诺连声,退了下去。
吴少帅自知他们有意作弄,肚中饥火如焚,眼见众人又吃又喝,连声赞美,心中又气又恨,可又发作不得,菜肴一道一道的上来。塔中设有炉灶,每道菜都是热香四散。好容易干吞馋涎等他们吃完酒席,侍仆送上龙井清茶。沈会会道:“这茶叶倒还不错,少帅可以喝一杯。”吴少帅接来两口喝干,茶入空肚,更增饥饿。阮横波在旁却不住抚摸肚子,猛打饱嗝,大呼:“好饱!”
王万户道:“我们已去赶办筵席,请少帅稍等片刻。”青松在一旁顿足怒骂,说怠慢了贵客,帮主回来定不高兴。郎天扬把铁胆弄得当啷啷直响,说道:“少帅大人肚饿了吧?”吴少帅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阮横波道:“饿吗?嘿嘿,我好饱!”沈会会道:“这叫做‘饱人不知饿人饥’了。天下挨饿的老百姓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可是当政之人,几时想过老百姓挨饿的苦处?今日少帅稍稍饿一点儿,或者以后会懂得老百姓挨饿时是这般受罪。”南乡子道:“人家是成年累月的挨饿,一生一世从来没吃饱过一餐。他一天两天不吃东西,有啥子稀奇?”南柯子道:“我们哥俩小时候连吃两个月树皮草根,你们贵族公子也尝尝这滋味看。”
说到了饿肚子,合胜帮群雄大都是贫苦出身,想起往事,都是怒火上升,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休。吴少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听他们说得逼真,也不禁怵然心动,心想:“天下果真有这等惨事?生而贫穷,也真是十分不幸了。”他愈听愈不好过,转身向上层走去,群雄也不阻拦。沈会会道:“待宴席备好,就来请你。”吴少帅不理他。
过了两个时辰,吴少帅忽然闻到一阵“葱椒羊肉”的香气,宛然就是名厨姚佳梦的拿手之作,又惊又喜,难道他们真的把姚大厨给找来了?正自沉吟,姚佳梦走了上来,趴下叩头,说道:“请公子用膳。”吴少帅奇道:“你怎么来了?”姚佳梦道:“我昨天在戏园子听戏,一出门就给人架了去。今儿听人说公子在这儿,要我来伺候,我十分欢喜。”
吴少帅点点头,走了下去,只见桌上放着一碗“燕窝红白鸭子燉豆腐”、一碗“葱椒羊肉”、一碗“冬笋大炒鸡燉面筋”、一碗“鸡丝肉丝奶油焗白菜”,还有一盆“猪油酥火烧”,都是他平日喜爱的菜色,此外还有十几碟点心小菜,一见之下,心中大喜。
姚佳梦添上饭来。青松等齐道:“请少帅用膳。”
吴少帅心想:“这次看来他们是真心请我吃饭了。”正要举筷,忽见一个大姑娘抱着一只猫儿走了进来,对郎天扬道:“爸,猫咪饿啦!”正是郎琪。那猫在她手中挣了几挣,郎琪一松手,猫跳到桌上,在两盆菜中吃了两口。郎琪和众人纷纷呼喝,正要把猫赶下,忽然那猫两腿一伸,直挺挺的躺在桌上,口吐黑血而死。
吴少帅登时变色。姚佳梦吓得发抖,忙跪下道:“公……公子……菜里给他们……他们下毒……吃不得了!”吴少帅哈哈一笑,道:“你们犯上作乱,大逆不道。要杀便杀,何必下毒?”把椅子一推,站了起来。
青松道:“你这顿饭当真是不吃的了?”吴少帅怒道:“乱臣贼子,看你们有什么好下场。”他见猫儿中毒,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