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打量四周,泳池里的水清澈见底,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仔细闻,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味。
那么,泳池的水刚换过不久,而草坪至少也是三天内刚刚修剪。
秦绾蹙了蹙眉。
只是,未及思索,一位身材中等、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中年妇人携着一众佣人从别墅里走出,朝江宴舟弯腰问候,“江总好。”
随即,妇人直起腰同秦绾微微颔首,微笑,“太太好。”
“嗯。”
秦绾轻轻敛眉,语气不温不淡。
如果她没记错,眼前这位名叫梅英,自小照顾江宴舟长大,就连江宴舟去欧洲的12年里,她也始终服侍左右,备受江宴舟尊重,故而以“梅姨”称呼对方。
而现在,对方俨然是御水湾8号的管家,算是除了主人地位最高的人。
“梅姨,带太太去洗个热水澡。”
江宴舟吩咐完就同陆凡去了书房。
已经到这地步,秦绾也没有必要再纠结,随梅姨上了楼,只不过,对方并没有把她带到主卧。
注意到秦绾看向主卧的目光,梅姨不紧不慢地道,“太太,您住江总隔壁。”
秦绾收回视线,没有说什么,走进对方安排的房间。
“太太,需要夜宵吗?您洗完澡我让人送来?”梅姨问。
秦绾放下包包,“不用了,你出去吧。”
“好的,有什么需要太太随时叫我。”
梅姨朝秦绾笑笑,替她把门带上。
房间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秦绾去了衣帽间,看着各大品牌当季新品的服饰鞋包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她便往浴室走去,衣服一件件脱到地上。
花洒下,热水喷洒在女人的脸上,莹白的脸蛋更显吹弹可破。
秦绾想起那两份亲子鉴定,心里逐渐漫上不知名的苦涩与委屈。
十年前,秦致远还是个慈父,不管对她妈还是对她,向来都是温柔细致,有求必应。
虽然外人总是嚼舌根,说秦致远是吃软饭的,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父亲。
这一切的转折点,是秦家的变故。
秦致远掌权后,夏玉芝就带着孩子住进来。
从那之后,秦致远就很少把注意力放到秦绾身上了。
秦子安兄妹没有学习天分,分数次次垫底,偶尔一次考进倒数前十,秦致远高兴坏了,带着兄妹二人去巴黎狂刷了几千万的礼物。
而秦绾除了成绩不错,还继承了她妈的艺术天赋,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尤以钢琴最为出色。
16岁便获得李斯特青少年钢琴大赛亚军,成为该奖项在国内最年轻的获奖者。
然而,当她带着喜讯回家时,秦致远却一把摔了她的奖杯。
“整天除了弹琴就是看书,有这时间和闲钱怎么不出去露露脸?你看人家宋兰若,哪次顶级宴会见不到她?人家这才是四大家族的名门闺秀!”
在秦致远的眼里,单纯女儿的身份已经没有价值,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他带来商业影响力的名门千金。
虽然如此,秦致远却对同为女儿的秦子姗没有如此高的要求。
从前秦绾以为,秦致远是顾忌秦子姗非他亲生,故而对外人总归不好意思苛责。
可直到今天,她收到那封匿名信件,看到里面的亲子鉴定,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