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放心,我会好好的。”
纪贞盯他好一阵,终是没再说什么,似被岁月沧桑压了一头,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撑着伞跨出门槛,往雨幕中走去。
余琼安站在门口目送着纪贞离去。
那个有些蹒跚的背影步伐徐徐,在雨幕中前行,渐行渐远,渐渐模糊,渐渐地消失在淅沥沥的雨中。
待到再看不见纪贞的身影,余琼安才退回门里,又搭上门梢,掏出钥匙上了锁,经走廊回到客堂去收拾东西。
回客堂的路上他走得极慢,思考着前一阵与纪贞聊过的话,寻思着纪朝槿可能会去哪儿。
纪贞说,纪朝槿抄小道时他们都跟不上,他们也没走过那样的路,那她去的不为人知的地方,估计是只有她和江袅袅知道的了。
至于去花楼……她又为什么去花楼呢?
不过,那间花楼是景陌潇以前住的地方,倒是可以择日找上景陌潇一道去问一下。
余琼安对后一件事仍百思不得其解,走着走着便已来到了客堂。
刚跨过门槛的那一瞬,抬头便看见桌面上那张刺眼的红纸,真真切切地狠刺了他一下。
随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就往刚回来走过的路跑,急忙忙地冲去门口。
门口处,玉秋刚刚回来,便看见了向她这边冲来的余琼安。她正要收伞进伞筒,却让余琼安一把夺了去。
“师姑,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吃饭了。”
他丢下这句话便撑开了伞跨出大门的门槛,往雨幕中冲去。
“琼安,你去哪儿……”
根本喊不住他。玉秋刚喊完,余琼安的身影便消失在雨幕里了,也没有回话。不过即便是有,雨声也该盖过了。
玉秋半存着疑惑锁上了门,往屋里走。只是经过客堂时发现有一副茶具在桌上尚未收拾的,便淡着神色轻叹,走进了客堂里准备去把茶具收拾好。
只是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这桌面儿上有一张红纸。
待看清“喜帖”二字时,她才明白这是什么,面色极严地拿起来打开了看。只是看了没几秒,她便丢下了这纸,像方才余琼安那般急忙地往门口冲去,从伞筒里抽出一把伞,打开后回身锁了门,遂即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雨幕里。
只不过,她的方向往的是纪宅。
那封喜帖,是纪封彦的亲笔。
——
此时,京城许府。
许梓桑捏着一张刚被纪府的人送来的喜帖,简直气得要再唱一回青红白脸。她那张脸色好看到堪比开花,一阵青一阵红,就像晚上放烟花一样。
她捏着那张红纸怒目圆瞪地盯了封皮的“喜帖”二字许久,才咬牙切齿地翻开来看,又被狠狠地气了一把。
那红纸上清楚地印了是谁要结婚、在哪儿结婚、什么时候结婚,纪封彦的结婚对象是谁是哪家闺秀,都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印在了上头,纪封彦还用钢笔在结婚时间下面极为挑衅地写了一句——
“许梓桑小姐,敢来吗?”
完全就是赤辣辣的挑衅行为。
许梓桑强忍着怒火没把喜帖撕烂,却将一角给攥得起了皱。
许合参在一旁宝贝他这独生的女儿,也替她感到生气。但以他这老态龙钟,再加上前几年穆里斯家族不再做许家的甜酒生意后,许家在国外信誉大跌,不得不退回来做国内市场,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只是这国内甜酒业是真不好做,如今许家虽含着京城五大家的头衔,却早已是落平阳的虎了。
若不然去年怎么会遭姓纪的小子好一阵嘲讽?简直就要丢脸丢到家里头了,被一家非京本土的人给嘲笑,这何止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眼看着是要被犬吃了!
许合参在一旁是极为着急的。只是他着急也没多大用途,许家他早早地交给了自己的女儿,这女儿是他妻子病死后留下的唯一的骨肉。
他念情,情也深,一直没寻续弦,是边做生意边把女儿拉扯大的,宝贝得紧。
所以当初许梓桑说句要家里转做国外的甜酒业生意时,他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土地卖了,许宅之外只留了两间铺子,全部收回来的钱都花在了支持许梓桑创业的份儿上了。
如今,他是想替女儿反压一头,也什么都做不到了。
“梓桑啊,要不你就别去了,省得又受他的气啊……”
许合参想劝劝女儿不要意气用事,伸手要去从许梓桑手里把喜帖抽走丢掉,却被许梓桑拂掉了伸来的手。
“不,爹,我一定得去,否则咱们许家在他那名不见经传的小纪家口中,便永远都只是一枚笑柄。”
许梓桑神情有些凶煞,眸子里含着几分癫狂,看不大真切她在想什么。
“我到要看看,这个江家的江袅袅,到底有何处比我更优越、更引他纪封彦注目的。”
——
与此同时,敬城中心,最大的花楼里。
“哎哟这不是安师傅吗?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