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研究界内也一直名望极高,他早早地就受到国内大学的器重,如今担任着国大的副校长,还是国律所内的国律员,主司文业。
而文睿的夫人其实是个洋人,是当年他留洋时认识的,叫菲萝,国内的名字叫罗菲。
她一直对这国内的传统文化极有兴趣,当年文睿为了振兴国内文化要回国时,她毅然选择和他一起回去振兴国内文业。
两人在国内结婚后不久就生下了文欣。
从小就接受较为先进的思想的文欣,从未知晓国内的世俗传统有多严苛。
余英霖喜欢文学,文欣也喜欢,两人就是在同一间文学社里认识的,算是先志同道合了。
文欣扣好安全带,捋了捋头发问:“英霖,我们去哪里玩?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我们今天去听戏。”余英霖踩下油门,往城外方向驶去。
“听戏?”
文欣似有些不大高兴。
“别吧,城里的角儿我都认识,每场戏都听过,打小就听,还时不时和爸爸一起去搞文艺研究,我都快厌了……让我隔段时间再听还好,可我这初三到初八期间去陪爸爸妈妈拜年时,他们说话我搭不上嘴儿,已经听了连续六天的戏了。”
“这回不一样,我带你去听一场绝的!”
余英霖则是兴奋——他是打算去敬城听余琼安的戏!
文欣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见余英霖那一脸真藏匿着些什么事秘的模样,便也不再多问,也莫名地开始期待起来。
拨开雪云的天光,此时刚开始要作亮。
——
余宅。
水泱端上热茶来便退立在余瀚座后。余瀚沉沉地发出笑声,示意他对面的胖国律员饮茶。
这胖国律员不是别人,正是九月时亲自去监刑的那人——姓冯,双字绍唐。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茗,随即从桌上的盘中拈起一块余瀚差人去天宝斋买的润玉酥,品得极惬意,面上积攒多年的肥肉在咀嚼之间上下挤出一条条面痕,仿佛蠕动在他面上的一条条肉蛆。
他啧啧一唇,对余瀚笑了起来:“令郎,我记得是成年了吧?”
余瀚刚吞完一口润玉酥,抬眼挑眉去看他:“怎么?”
冯绍唐那笑得生怕他人不知他所想,搓了搓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道:“你看,三月份便是国律所征办的公布时候了,上回那提案尚且不够人撑的,我没想到所里这么多老顽固,竟有超半数是反对的。所里拖议了,说是等新一批国律员上来后再议一回——这新血液里,怎么也得掺些自己人呐。”
余瀚睥睨他一眼,只轻笑,又摇头:“你都说三月就公布了,如今这都快正月月中了,人也快筛完了,更别说英霖这孩子不善政事,他就好整些什么诗词歌赋,看些西洋文学译些洋文,也不是海归,刚念完国中,人连国大都没上,完全是个水生蛋子,人一看履历,嗬哟一下就知道他是托关系上来的了。届时若是狠了一查,说不定你得下水!”
他这般严肃地说着,说完又乐呵呵地给人添茶,倒是让冯绍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余瀚,到底是想让余琼安死呢,还是不想让余琼安死呢?
冯绍唐摇摇头,脸上的肥肉一晃一晃,愣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