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杜雨眠轻哼着小调,肚子已有八、九个月,有些难以完全弯腰去做些什么,可她还在不停地织着小棉衣小棉鞋,轻快得仿佛没有负担。
昏黄的烛光映满一整间屋子,温馨得仿佛将外头的寒意尽数阻隔,不会有任何的不安。
门突然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余瀚夹带着外头的寒凉刺骨进了门,呼了两口气,冲杜雨眠笑了起来:“我回来了。”
“欢迎英雄归来。”
杜雨眠笑着放下手里的织物,从床榻上下来,有点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饭桌。余瀚急急忙忙赶来扶她,两人缓缓来到饭桌前。
“孩子快出生了,身为他的爹,你快给他取个名儿啊。”
杜雨眠笑着接过余瀚夹来的一块肉,打趣道。
“名字啊……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叫英归,女孩儿,那就叫归英吧。”余瀚扬了扬下巴,示意杜雨眠快吃。“每天我回来你都喊一句‘欢迎英雄归来’,我倒觉得这挺有纪念意义的。”
“外出工作的人当然是英雄啊,如今家里一切都得让你担着了。嘶……”
杜雨眠突然停了筷,眉尖逐渐拧得极紧,着手捂住隆起的小腹。
余瀚见此立即也停了筷,急切发问:“怎么了?”
但杜雨眠似乎很疼,面色极其青白,一字一字咬牙回答:“瀚……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余瀚大惊,立即起身把杜雨眠抱至榻上,慌慌张张地给她整好枕头,然后跑去开门:“别怕,我去找产婆!”
“恭喜,是个小公子。”
两个时辰后,产婆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走出,余瀚轻手轻脚地接过来,掂量两下后又看向产婆:“多重啊?好轻啊。大人怎么样,大人没事吧?”
“大人没事,大人挺健康的,不必担心。”
产婆挥了挥手,又指了指余瀚怀里的孩子:“这孩子早产,三斤九,连四斤都没有。这几日你作为爹的,好生看着点,别凉着闷着了,若不然就麻烦了。这孩子早产一个半月,有这重量也还成了。不过保不准往后身子不大耐寒的,多给暖着点。这孩子,乖得很呢。”
“好,好。”
余瀚点了点头,英俊的面容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英归,英归……”
——
三年后,当小小的余英归开始跟着杜雨眠练功底,那似乎就是余瀚转变的开始。
“怎么又在让英归练四功五法?他还只是个孩子,哪里学得来这些?”
余瀚从外头回到屋子里,脱下外头的西装外套,微微皱起眉尖,然后冲余英归笑了笑:“英归,来爹爹这儿。”
余英归似乎有点瑟缩,但缓了缓后,盯着余瀚那张脸慢慢走过去,张开双臂迎上余瀚的怀抱。
“英归身体不好啊,学四功五法能强身健体的,倒也无可厚非啊。行了,来吃饭吧。今天英归终于认得出你了。”
杜雨眠收拾了一下桌面,招呼一大一小来吃饭。
“对了,下午有人给你送了封信,说是单位里的通告件,在那儿搁着,你记得看。”
“好。”
饭后,余瀚拆开了那封信,一字一字读着的过程中即便内心澎湃兴奋,面上却也没有表现。看完信后,余瀚看了一下怀表,八点。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陪余英归玩的杜雨眠与这么多年来说话寥寥无几的余英归,眼底闪过一缕光芒,却又暗了下去。
他似乎做了个十分重大的决定,郑重其事地开了口:“信里让我今晚九点回单位开个会,我现在赶回去做点准备,顺便打听打听是什么会,说不好是要升迁或接大单。”
“那就去吧,你肯定可以的。”
杜雨眠依旧笑靥如花,余瀚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并没有让她感到不安。而余英归则是紧紧地盯着余瀚,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干净得没有杂质。
余瀚被盯得有些莫名生慌,忙不迭点了点头,随后抓起西装外套就出了门。
八点半,余瀚与一个男人在单位办公室里会面了。那男人面容约有四、五十岁的模样,行为甚是恭敬。
“你在信里说的,大哥病情加重,医生说他活不了多久了的话,当真?”
余瀚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这个消息与他而言如同打一针鸡血,能使他亢奋不已。
“二少爷,老奴给您做了这么多年的活,您认为老奴会拿这件事来同您开玩笑吗?这消息自是比珍珠还真!二少爷,当年大少爷得劲儿了给老爷吹风,才让您在这儿吃了这么多苦啊!您看如今老爷身子也不硬朗了,大少爷也这……这是个好机会呀!只要您飒爽地回去,娶个有背景的妻,那还愁家产不是您的嘛!”
“……娶妻?”
余瀚冷不丁一怔。
是啊,现在对外宣称的京城余家二少爷,可是尚未成亲的。他当初来到敬城时心灰意冷,身为余家庶出二子的他年轻气盛想与大哥一搏,却落得个惨败的结果,被大哥唆使老爹将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