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长老，这些账本你看看？”陈来面露笑意。

他很得意。

虽然宋然板着脸教训他灵石对百姓的重要性，然而下午季家设宴招待一行人，由于宋然在场，季辅文始终没有露脸，而是让季满代替。

什么现世报啊。

蔡月秾看都不看一眼，淡淡道：“看不懂。”

陈来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转而跟钟昧笑谈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好说，好说。”

陈来一拍桌子，喝道：“来人，把盛怀山给我叫过来！”

“是。”

盛怀山负责崇吾山灵石库房，既然要查账，账目和库房实际存货要对得上，陈来怒气冲冲，很显然库里的灵石数目对不上。

不多时盛怀山被叫来。

盛怀山是个看起来50多岁的老头，矮矮胖胖、笑容满面看起来憨态可掬。

他一进来，眼珠子滴溜一转，就专程给蔡月秾和钟昧行大礼，到了陈来这块，则昂首挺胸，神态甚是倨傲。

“不知陈长老叫老朽过来做什么？”

“大胆！”陈来怒喝，“盛怀山你得意个什么劲？昨日我去了库房，库房里居然没一颗灵石，灵石都去哪儿了？！”

盛怀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钟昧和蔡月秾不语。

陈来再次重复问话。

盛怀山依旧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场上很尴尬。

蔡月秾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十分慵懒道：“盛怀山，有什么就说什么。”

盛怀山朝她颔首，转向陈来道：“陈长老，你什么都不懂，但今日我看在蔡长老的面子上，教给你这个稚子一些非常非常基础的东西。

我是管库房的，你问我库房里为什么没有灵石。因为崇吾法坛没有灵石登记入库，已有的全部出库了。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嘿嘿。”

蔡月秾略感诧异。

她拿起近日账册副本，随便翻了几页，果然有好几个月没有灵石入库的记录。

“崇吾法坛每月可析出10万灵石，为什么崇吾法坛没有灵石登记入库？”陈来怒道。

盛怀山两手一摊，挖苦似的笑话他：“陈长老，这话你应该问崇吾法坛的人啊，问我做什么？这不是很可笑吗？”

瞧着蔡月秾有些不解，盛怀山憨态可掬的跟她解释道：“当初圣主体恤尹长老年老功高，在宋长老的提议下，由尹长老负责崇吾法坛。”

也就是说宋昼用崇吾山灵矿换尹容的落英谷。

陈来当然不会找尹容手底下人的错处，尹容的问题昭然若揭，他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查账探查季家。

“账册是谁记的？”陈来明知故问。

盛怀山不屑道：“崇吾法坛负责析出灵石，季家负责记账，只要出入库的玉简是真的，我就盘点出入库。”

一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蔡月秾稍稍看了几笔记录，每一笔都对得上，好奇道：“入库的玉简是法坛开的，那出库的玉简都有谁有资格开？”

简而言之，都有谁可以从灵库拿走灵石。

闻言，盛怀山仿佛见了救星，满是褶子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道：“那可真是太多了。

现在是秋天，百姓们要施秋肥，他们的负责人要灵石我们总不能不给吧，来年收成不好饿死了人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还有一些长老……”

他斜睨钟昧一眼，旋即撤回眼神：“他们说要除祟需要用灵石，我总不能不给吧？

我就是个小筑基修士，我又能怎么样呢？

手底下人的工资也是从灵库里出，我为了圣主，这两个月手底下人的工资都是我个人掏的……”

说着他还抹了抹眼泪。

一番话道尽底层小管理心酸。

但蔡月秾一个字都不信，只是觉得这人非常油滑，非常难对付。

钟昧安慰他道：“你也不容易。”

陈来斥道：“可是据我所知，所有的灵石出库都必须加盖季家的印章。”

盛怀山收起委屈表情，翻了个白眼，冷冷道：

“既然陈长老什么都知道，那就去找季家啊？我只辨别出库玉简的真假，至于谁要这些灵石，要这些灵石做什么，一概不知。”

“季家是谁负责？”

“季辅文的大公子，季满季伯益公子。”

“好。”陈来道，“来啊，去请季伯益。”

蔡月秾皱了皱眉。

她害怕季满这厮为了涂蝉玉，真把琵琶骨给剜了，陈来本就在找茬，要是见他琵琶骨没了，这不是给陈来递刀子吗？

她表情的细微变化全部落在陈来眼里。

陈来嘴角微微上扬。

只要死咬着季家不放，蔡月秾迟早要露馅。

钟昧和盛怀山没想到陈来真敢找季满过来问话，宋昼把崇吾山交给尹容，相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