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二日一早羊杂摊子又会有一群人闹事。一大早就来了十几个人,都规规矩矩的坐在位子上,一碗羊杂、一个烧饼。摊上的伙计起初也没什么,可这些人坐了半个时辰之后也不吃不喝不离座,就让他们觉得不对劲了。不过刚开始以为是“北街会”故技重施,可又发现“北街会”好像没有这么多人啊。虽然看着不过是一群地痞无赖,可南市的“组长”便派一个伙计去总店请示,为何?一来怕误伤了“北街会”的人,二来早前王平安吩咐过:“没人动手,就不得轻举妄动。”
说来也巧,小莫与陈庆出门月余终于回来了,平记的几个“管事”正在研究她们两人从燕海带回的白瓷碗碟和印戳。
老单摸了摸手里的碗碟,感慨道:“东家,这东西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
王平安却向小莫问道:“这批东西,跟萍楼哪几家的比怎么样啊?”
这次采购就是小莫把关和老陈砍价,虽然出发之前王平安就指示小莫“一应品质参照萍楼”,可萍楼里那些杂项他也没有注意过,燕海那边的手艺如何他也不知道,还是得问问小莫。
“姑爷放心,这批餐具的水平比三大楼只高不低,盖上平记的印戳之后,更是别有韵味,您看这个。”小莫说着就拿出一套已经印迹干燥的碗筷,“我从一个老师傅那求了个方子,用特殊的釉料烤干之后怎么洗都不会掉。”
王平安摸了摸碗筷上的印记,看着用瘦金体阳刻的“平记”说道:“确实不错,咱们的爆肚和涮肉可以上场了。”
正说着,报信儿的伙计就走进来了,听完汇报众人都等王平安拿个主意,王平安则不慌不忙道:“老单,小木牌做好了吗?”
老单赶忙让芹儿把存在柜台里的小木牌拿了出来,约莫百十来个。“东家,您看。”
王平安看了看,大小材质都不错,便拿起那个印戳沾着小莫找来的釉料往小木牌印去,不一会儿就都印完了,他对着印记吹了口气:“木头上比碗碟上干的快多了,兄弟拿着。”他把那些木牌交给过来报信儿的伙计,“先把木牌发给排队的、围观的、看热闹的街坊们,就说凭此木牌后天到咱们南市总店免费送一盘爆肚,一份小菜,一份主食。然后跟那些闹事的讲讲道理,和气生财嘛,毕竟是一条街上的街坊。”
小莫问道:“姑爷,他们若不是体面人呢?”
王平安翘了翘嘴角,“那就帮他们体面。”
小莫也笑了起来,“这样就好办了。”
虽然王平安觉得“娘娘庙”那些人里很难有什么高手,不过小莫觉得毕竟动手之前还要做“宣传”,万一阴沟里翻船就得不偿失了。他先找个地方观察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
见他这么说,王平安只得同意,陈庆却问道:“娘娘庙那些人,不会兵分两路吧?”
“嘶”王平安闻言也是犯了难,那日见到的那个小姑娘确实不像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手底下能拿的出手只有一个小莫,这可怎么办?莫不是最后还是要找红姨她们吗?
小莫问道:“要不,让车马行那边派几个好手过来?”
王平安知道车马行那边跑去管事的老五和老张,还是有几个入了品的好手的。可他暂时还不想“平记”这样的小买卖与“王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发生关系,他也不认为“娘娘庙”那种小帮会,能有什么改变局面的高手。再说,他对那位“当家”的第一印象让他觉得,他们之间不会发生最原始的武力竞争。
“咚、咚、咚。”王平安用指节敲着桌面,片刻后他说道:“小莫还是过去吧,快去快回,留几个身手好的伙计给我,娘娘庙那些说到底只为了财,就算来了也不过是想占据上风罢了,也不敢做什么。”又皱了皱眉头确定道:“肯定是这样,没准他们就是在等你们过去救场。小莫,该去去你的,左右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说完又看了眼芹儿,又对一个伙计吩咐道:“老猫儿,你带芹儿去趟小院,就不用回来了。”小莫与陈庆见王平安智珠在握,便不再劝他,陈庆的本意也是给王平安提个醒,娘娘庙那群小角色,还真没放在他陈大老板的眼里。
芹儿与老猫儿离开之后,小莫也带着几个伙计离开了。平记就剩下王平安、陈庆和老单老口子以及几个身手好点的伙计,自家闺女脱离险境之后老两口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又开始打扫起卫生来。
南市的羊杂摊子旁边只有那一座茶肆是适合观察全局的地方,所以小莫这次也是孤身一人来这儿。因为位置好,自家多次照顾这里的生意,又如此靠近羊杂摊子,他心想:“若是涮肉的买卖做大了,定要把这儿盘下来。”接着,他环顾四周都没发现王平安提过的“女扮男装”的姑娘,心道:“还真让姑爷他们猜对了。”他对拿着木牌的伙计使了个眼色,示意速战速决。娘娘庙的人还霸坐在摊子里,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占座,哪里还有人敢排队,那伙计对他们视而不见,只是对着四周围围观的邻居复述着王平安的话,“南市平记总店,后天开业,持此木牌上门者送一份小菜、一盘爆肚、一份干粮,先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