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是一座因为商业才建立起来的城市,所以“街坊们”没有让王平安失望,不过王平安让小莫他们跟那几家签下了重契,“只要你把平记的货供足了,当然也可以给别人供货。”可是老单早就把大致的产量摸清楚了,市面上的羊杂碎大部分都被平记以相对“公道”的价格收入囊中,这一签还就是两年。有这么一档子事明年羊产量肯定会提高,你现在也可以高价把市面剩下的货都扫了,可羊杂十文一碗,你挣什么呢?再说,怎么收拾羊杂的方法,你觉得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能琢磨出来么?三大楼里的大厨或许有那尝汤辩料的本事,可就算你请得起,他们愿意趟这个浑水吗?这两年正经路子就走不通了。
所以,过了两日又有人起了歪主意了。不过人歪了久了难免就会撞到什么东西,虽然一时得利,可出来混的,迟早要还嘛。
“六啊,你说这么整行吗?”五个人站在南市的胡同里,瞄着远处热闹的羊杂摊子,为首的男子有点忐忑。
“是啊,这可不是明目张胆的吃俏食啊。若是成了还好,要是不成,怕是这几条街都不好混了。”另一个男子也是犹豫不决,毕竟这事安排的太玄乎了。
“大哥、二哥,咱这营生哪有什么稳当事啊?你看最近南市、西市都没人动?只有咱们北市有人闹事,不就是因为上次三哥在南市折了吗。现在谁都敢来咱们地盘捣乱,现在哪里好意思管街坊们要例钱啊!”出主意的小伙子虽然是几个人里面最年轻的,却也是最愿意动脑子的,几个年长的哥哥都愿意听他安排。
早年间青城有不少逃难而来的灾民,这五个人都是同乡,父母于逃难途中先后离世。北市的街坊们看着他们可怜,便不时的接济他们。吃着“百家饭”长得的兄弟六人,前几年也是做工的。不过在后来一次遇见地痞无赖骚扰街坊,他们六个就凭着一身狠劲把北市周围的地痞无赖打服之后,便自立了个“北街会”开始在北市以收“例钱”为生,平日帮街坊们“办事”尽心,“例钱”也不瞎要,更不会干什么为非作歹之事,平日里说不上大富大贵,可吃香喝辣还是没问题的。
上个月,有伙新来的地痞想“捞过界”到北市的面摊收例钱,正好让“巡逻”的老三碰见,这如何能忍?老三抄着家伙就上去与其“讲理”,凭着一身血勇一个人就赶跑那三个地痞。不想追到南市到时候遇了埋伏,等到老大他们赶去的时候,老三已经被人打得“半死”了。万幸,老三自幼打熬得好筋骨才捡回一条命,不过大夫说这半年是别想动换了。老大想带着几个兄弟到南市“讲数”才知道,原先南市管事的帮会早就让人打跑了,现在的南市被叫做“娘娘庙”的帮会罩着。“怪不得这般不讲规矩,原来是来了过江龙!”此后,南市的过江龙没少滋扰北市,兄弟六个里面当属老三最能打,少了这员“精兵强将”让本就人手不富裕得“北街会”更加捉襟见肘。为此,北街会也找西市的“老杆子”聊过,老六觉得北街会倒了,“老杆子”定然是他们下一个目标,可“老杆子”却不这么觉得,无奈没有援兵的北街会只得苦苦支撑。
“羊杂摊”刚在北市开张时,就与他们“打过招呼了”,王平安对待这种事的态度是只要“不过分”就“入乡随俗”,毕竟不想动用王家关系的平记,也不受了这些混混儿的花样百出的“叨扰”。
刚从娘娘庙那边骚扰滋事下喘口气的老六便想依样画葫芦,借着南市的羊杂摊对“他们”也来一次“伏击”,不说要他们折个好手也得让他们老实些日子。
北街会倒也讲究,知道羊杂摊子都是“平记”的,便提前给了消息想让平记帮忙演场戏,不管成与不成都免两个月的例钱。下面的伙计哪敢做主,不巧小莫还是陪陈庆去燕海找工匠去了,便直接报给了王平安。王平安觉得这北街会也是挺有意思的,就带着几个伙计在羊杂铺子旁边的茶肆找了个位置,看看这“守规矩”的北街会能玩出什么花样?
另一边,老大、老二都是没什么主意的人,听着兄弟如此说道,虽然觉得这事不太把握,可却也是这个道理。老四、老五更是手比脑子好使,只觉得大事上听兄弟们的便好。老六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便说道:“大哥、四哥,你们一会儿跳墙过去,从茶汤铺子那边过,一直往羊杂摊子走。估计没到就应该有人出来了,若是那些人沉得住气也没关系,你们到了就找茬砸摊。北市的既然按规矩办事,南市的想必也是,他们不可能不管。到时候你们便跑回这儿,我们备好石灰留好后路,记着到时候一人一下,绝不恋战。”众人点点头,便开始分头行动。
此时,南市“娘娘庙”的当家也在王平安所在的茶肆中看着旁边的羊杂摊子。“真是个好买卖啊,可惜没弄来。这一天不得挣个十两银子啊?不行,还是的找他们老板唠唠,要不是听劝,就只能用点手段了。”没想到,这当家人居然是个姑娘!虽然穿着男装,可面目实在是过于清秀了,让人一眼明了。王平安也注意到了她,毕竟一姑娘身边坐着两个“闲汉”很难不让人瞩目。姑娘的随从好像向她禀报了什么,姑娘思虑思量了片刻之后才吩咐他们。百无聊赖的看了一眼戏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