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扶正(1 / 2)

锦衣艳骨 斯年如逝 2607 字 2022-12-27

钟离做了个洗耳恭听的表情,红玉珠在微光里泛着荧光。

秦桓觉得要在钟离面前做个正人君子是真难,他挪开目光,聚精会神在图纸上,抬指沿着图画划着,说:“东博也有火铳,是元丰帝十年的老玩意,用起来费事耗时,换火药的时间长,射程也不远,很是鸡肋。”

钟离对这些略有耳闻,这种火铳在京都十年前暴动时就有派过用场,在巷战时曾大放异彩,以少胜多,打了叛乱军个措手不及。

钟离眼睛有神,看着图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桓拿指敲在她头上,说:“愣什么神?”

“不知,”钟离缓缓回眸:“我能不能从这种大面积烧毁中恢复,火药黏住皮肉会不会--”

她猛然被扣住头塞在暖和的胸口,闷得话都含糊不清,她头顶传来秦桓喑哑的声音。

“以后我就是你无坚不摧的盾,流血受伤都由我来背。”秦桓唇线紧抿,心里还是说不出的苦涩。

他原本眉飞色舞的兴致荡然无存,说话的时候有些没精打采。

“东博有大周最好的军匠,我和军匠里的巧手将火铳拆解装置过多次,也曾试图重新设计,射程是远些,可装卸还是费时,在双军正面交锋时作用有限。张世宁的弟弟在兵部任职,听他说军械库里有改良后的火铳,只是还没有投放使用。”

秦桓挡住钟离的视线,抬手收了图纸:“东博如今前有强敌,后有悍匪,如果能用上改良后的火铳,势必如虎添翼,可惜图纸难得,火铳拿不出来,我只能跑勤快点,拣着时间看能不能在出都前将它的构造弄清楚。”

火铳装备不同冷兵器,它构造精细,环环相扣,若是稍有疏忽,还会酿成灾祸,秦桓虽然摸了许多次,却仍不敢疏忽大意。

钟离抵着秦桓的肩侧,微微颔首,她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来,“南镇抚司掌管兵匠,锦衣卫的佩刀武器是京都侍卫里最精良的,韩東佩戴的火枪是舶来物,也是从南镇抚司拿出来的,里面能人巧匠无数,如果有图纸,大哥那儿必要经手。”

秦桓看着钟离,沉默须臾,说:“此事还是我来想办法吧,你就好好拨你的算盘吧。”

沈震是晋王的左右手,钟离知道秦桓不想她夹在沈震和他之间左右为难,当下只嘱咐他小心行事,没再多说。两人又聊了会儿军械的事,秦桓便去沐浴了。

钟离嫌弃地伸手勾了算盘,还没拨上,就哈欠连连。

秦桓出来时见钟离峨眉深蹙,便吹熄了灯,将人从藤椅上捞起来,蹭着她鼻尖说:“这事太费脑子,改日我让侯府的账房先生来瞧瞧,帮你整理出个大概,保准比你这样瞎算靠谱。”

话音未落,秦桓便蹙眉叫疼。

钟离指尖弹了弹秦桓被揪得熟红的耳根,说:“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帮忙,你就装困,事到临头,光会说风凉话——嗯”

秦桓垂首堵住了人嘴,使劲地报复,钟离睡着时,指尖还攥着秦桓的衣襟,秦桓瞧着人笑得温柔,他抬指抹开她鬓边的碎发,拉起被褥将人裹在怀里,就这样压在她发顶,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转眼到了四月春,梅宅的红梅尽数凋零,桃花却开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那头圣旨一下,秦桓便成日应酬得脚不沾地,钟离得空的时候也会赴宴,花开时节,是风流雅士齐聚的时刻,良人阙和暖春阁里面莺飞燕舞,钟离即便去得不多,也与桑三打了几回照面。两人见面时颔首示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北镇抚庭院里三色堇在盛阳下花开鼎盛的那日,钟离接到了调令,官职仍是千户,任务便是随身左右,保护秦桓。

秦桓藏着开心,将侯府的腰牌挂在钟离的腰上,左看右看,像是观摩被自己打上烙印的心爱宝贝,钟离在人前乖顺听命,人后没少踹秦桓屁股。

在最后一场春雨里,罗晋和周理皆放出了昭狱,钟离在梅宅设了家宴,冯知良、曾靳和张世宁依然春风满面,交杯换盏间谈笑随意,反而罗晋和周理在旁正襟危坐,只捏着酒盏凑时地对饮。

“朝廷旨意下来了,”曾靳如今在督察院任职,人瞧着消瘦了些,却很精神,他说话间冯知良不觉多看了几眼,他说:“阿离,承颜,此番陪你们下地方考察,这一路上可别在我面前酸不溜秋的,我这形单影只的,顶不住。”

冯知良饮了杯酒,和隔壁的罗晋聊了起来,罗晋见冯知良很关心河道疏浚一事,逐渐相谈甚欢,谈起锦州见闻时,止不住地唉声叹气,张世宁这辈子没吃过缺衣短食的苦,竟意外地在旁听得出神。

周理坐在钟离身侧,鬓发遮住了残耳,他虽出昭狱,却形销骨立,曾经的风流才子,如今却饱经风霜,不堪一击,他看着满桌的风流才俊,不禁心觉南柯一梦,皆是虚妄,不由悲从中来。

钟离抬指执盏,对周理说:“不知先生往后有何打算?”

周理一愣,连忙举杯相应,他如今身无官职,只是一介庶民,本不好参席,因感恩钟离照顾救济之恩,才不好辞拒,他自从下狱以来,受苦良多,轻则被人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