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么小,福气在后头呢!
待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后,沈怀瑾得空见了吴大牛两口子。
吴大牛夫妇跪在沈怀瑾面前,不住地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你夫妻二人,有否想过,为了你们今日或许会牺牲一条无辜的性命?”沈怀瑾气得连脖子都红了,厉声道,“他又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丈夫,又会是谁的父亲?”
“他是我沈怀瑾的士兵,是我在战场上也要费尽心思不叫他们白白枉死的士兵!”
“却为了你们这两个自私自利,不守规矩的刁民,险些害了自己的性命!”
“本将军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若他牺牲,本将军必将叫你们陪葬!”沈怀瑾气得狠了,双目通红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
王二丫奓着胆子,怯怯道:“俺们的命是将士们救哩,将士们救俺们死了,将军要是想杀了俺们,那将士们不是白救也白死了吗?”
不等沈怀瑾发作,续道:“再说哩,这不是没死,过得好好的哩。将士们在外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哩,怎么就能随便杀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哩?”
吴大牛拽她一把:“你少说两句!”
“俺也没说错哩!”虽然沈怀瑾很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可他长得文质彬彬,王二丫觉得他或许脾气是好的,也不怎么怕他。平日里尖酸刻薄惯了,自然得还几句嘴的。
“呵。”沈怀瑾气得笑了,也不顾她是妇人,一脚便给她踹开了。
“若按军令,自当诛杀你二人。”沈怀瑾走过去,捏着王二丫的下巴,脸色阴沉,“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你们是我沈家军的好儿郎拼死救回来的,又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传本将军的口令,叫他们这的知县按律法从重处置,不许姑息!”
两人便这么被带走了,等待他们的是牢狱之灾,念及孩子年幼,免了王二丫的刑责,只勒令她们娘俩离去。
“将军心善。”
“只是不忍手下将士一番良苦用心化为乌有。”沈怀瑾站了一会,叹了口气。
“该启程回京了。”
京里早就得了消息,皇帝之前收到了沈怀瑾求援的信件,又有自己的耳目,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成王好大喜功急着回京,还把相应的人才全部带离,此次水患的灾害仍会少上更多。
早朝上便是训斥了一番,再加上他外祖家远房的三少爷诱拐少女的事,数落得不留余力。
前些日子的风光和权力尽数收回。
李璟和终于能上班了的工部尚书隐晦地相视一笑。
天助我也!
沈将军府。
夏初薇虽说极少出门,可这种大事自然还是会传到她的耳朵里的。
不对啊?现在是七月份啊!
七月份怎么会发了大水呢?怎么又有了这么大出入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怀瑾带着将士们日夜兼程地回京。
没人喊着苦累,毕竟行军作战的时候比如今艰苦许多。
回家总是叫人高兴的。
望着京城大门,沈怀瑾和将士们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回家了,回家了好啊,回家了好啊!
皇上自然赏罚分明,那边罚了成王,这边便厚赏了沈怀瑾,因着明王亦有功劳,便跟着一并晋了职。
沈怀瑾和李泠下了朝,便双双往将军府赶。
沈以容是没告诉夏初薇的,只同她说今日皇上要招待功臣,哥哥怕是回不来的。
夏初薇不疑有他,只是也替他们开心,沈怀瑾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总归是大好事!
夏初薇心道:为了庆祝,今天我断更一天!早点睡觉!舒服!
沈将军独自去往兵营带病,小将军则是得了几日的假。
回到家中便见到了倚门等待的母亲和妹妹,沈怀瑾只觉得眼睛一热。
沈以容欢欢喜喜地向他走过来,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说着他们有多思念和担忧,说着那日暴雨她和明王彻夜未眠,说着母亲吃斋念佛许多个日日夜夜。
分明以前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可不知怎的,心头就是有一番滋味。
别问,问就是因为风沙太大,有点迷了眼睛。
嗯。
风沙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