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他们帮叶羽能是什么原因?”
“孤的这位义弟,惯是会收买人心的...也对,光风霁月的叶将军怎么会有错,错的只可能是别人。”
“如今在世人看来,昔日结义的三兄弟中怕是只有孤无能,只有孤配不上皇位,只有孤配不上荣登大宝。”
听完浊清的介绍,萧重景不由得低声轻笑。
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
他看着跪在身前的暗卫首领,想起这段时间折损的人手,越想越气,抓起身旁的茶盏一把砸了过去,力道重得像是要杀人。
啪!
茶盏砸中男子的额头,落在地上摔成四瓣。
被砸的人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直到茶水混着鲜血往下淌,一滴接一滴落在地上。
这人依旧挺着腰板,像是雕塑一样,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容。
“废物,全都是废物。”
“什么见招拆招临机应变根本看不到一点。”
萧重景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满脸怒容地看向暗卫首领。
“一对一不行,那就二对一,三对一。”
“你们连围攻都不会吗?”
“这一回,你们就算把牌打完,现有暗卫全都战死,也得从地府身上扯下一块肉。”
“大不了重新选一批暗卫!”
说完,他又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浊清。
“还有那什么天地玄黄,天地玄黄又是什么?”
经此一遭,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浊清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本的从容,脸上平静得看不到一丝波澜。
听到萧重景问话。
他也只是抬了抬眼,随后很自然地垂眸回道。
“是枯荣药斋明面上的侍卫。”
“明面上?”
萧重景深深看了眼浊清,示意他继续说。
“魑魅魍魉,天地玄黄都是等级。”
“前者越往后越强,后者越往前越强。”
“按属下推断,魍级死士和地级侍卫应该都是逍遥天境。”
“再往上...”
浊清的话并没有说完。
他说了半截就忽然顿住,然后慎重地看向萧重景,装出一副不知道怎么做的样子,看着让人有些揪心。
只是透过前面的一些信息,萧重景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魉级死士和天级侍卫应该是剑仙一级。
这是最为合理的推断。
就算是猜测错误,实际没这么强。
至少也是只差一步就能突破的扶摇境巅峰。
想到这里。
萧重景对于枯荣药斋的忌惮,比起先前更重了几分。
“好一个枯荣药斋。”
“孤原本还以为这只是个药局。”
“偷梁换柱,暗度陈仓的本事使得倒是熟练...”
“是孤自负还是他们大胆?”
“没想到只是一时不察,居然养出了这么个庞然大物。”
天启的权贵与枯荣药斋交好,萧重景是清楚的。
他本人也是枯荣药斋壮大的推手之一。
只是一开始。
萧重景考虑得没这么复杂,他也没觉得枯荣药斋会是麻烦。
一家卖药的药局能有多厉害。
不说那些高年份的药材有价无市,关键时候能吊命。
就算枯荣药斋真的有异心又能怎么样。
影宗,暗河,金吾卫...
有这些势力在手,孤堂堂北离之主怎么会奈何不了一个药斋?
只是替孤养药的药农罢了!
不得不说,萧重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也正是因为久居高位养成的自信。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枯荣药斋私下的小九九,只当这是药材商学江湖人拜山门,压根没注意到背后的秘密。
于是顺理成章。
枯荣药斋以药材为纽带,构建了一个足以动摇国本的利益共同体。
囊括军政商三方,又和底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做大后的枯荣药斋比世家还像世家。
换句话说。
枯荣药斋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新的世家。
一个极为可怕的世家。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你来我往彼此纠缠。
这代表枯荣药斋也变得难以清剿。
如果真要清算他们,不惜代价地杀鸡儆猴。
那么拔出萝卜带出泥,大半个北离都会被拖下水,杀戮形成的动乱足以让王朝风雨飘摇,说不定还会折了气数。
所以。
就算萧重景的内心再不甘,他也不得不承认。
如今的枯荣药斋已经有了坐观兴衰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