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又凑到老人耳朵边小声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一旁的护士斜着眼睛，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赵天。

老人像受到刺激一样，用手扒拉着赵天，他伸长了脖子，脸上露出痛苦难忍的表情，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一般。

“我们走吧，他现在需要休息。”护士不耐烦地说。就在这时老人突然把手搭在韩江胳膊上，像枯树枝一样的手指用力地捏着赵天，眼睛则直勾勾地盯着护士。

赵天对护士说：“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护士迟疑了一下，赵天又客气地说了一遍，护士才关门离开。护士刚一离开，老人扭过头来，眼含热泪地望着赵天。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你放心大胆地说。”赵天安慰着老人。

可老人拼了命地挣扎着，眼球都快要从深陷的眼窝里挣了出来，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发出沙哑而又模糊不清的叫声。

赵天见状，赶紧伸出手掌，“你想说什么，就写下来。”

“啊，啊……”老人摇摇头，赵天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是不识字。

赵天又赶紧拿出手机，找出邓伟业的照片给他辨认：“认识这个人吗？”

老人点头。

“当年的爆炸案跟他有没有关系？”

见老人摇头，赵天又找到余二的照片，“跟他有关系吗？”还是摇头。赵天考虑了一会儿，又找到陈军的照片：“那这个人呢？”

老人愣在那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你仔细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大衣，肥头大耳的男人，身后带着两名白大褂，两人手里都提着药箱。

黑衣男人走到半蹲着的赵天面前，“警官，我是这的负责人。到了喂药时间了，老伟现在一身病，不按时吃药恐怕是吃不消。”

“你们先在门外等一会儿。”赵天瞅着黑衣男人说。老人看到黑衣男人出现，便恢复了平静，耷拉着脑袋，只剩下艰难的喘息声。

“警官，你来询问什么我不干涉。但是他现在可受不了什么刺激，公家把他安置在我们这，出了问题我们可担不起啊。”

见赵天站起来，黑衣男人脸上的肥肉挤作一团：“他前两天刚做过体检，心肺功能不全，最近需要卧床休息。要不你给我出个什么手续，这老人出了问题，算在你身上？”

刚才那个护士跟着说道：“这老伟已经精神失常了，连家具都啃。”说完便走到墙边，指着破旧家具上的牙印。

赵天点点头，“那我改天再来，给你们留个电话，他状态好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好，放心吧。”黑衣男人点头哈腰，记下了赵天的电话。

几个人目送着赵天走远，黑衣男人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用严厉的语气，对刚才领赵天进屋的护士说：“不是让你看住了吗？你干什么吃的？”

“警察非让我出去，我也没办法。我出去以后，就赶紧告诉你了。”

“刚才那个警察，你拍下来了吗？”黑衣男骂骂咧咧地说。

“拍了拍了，现在就发给你。”护士被吓得结结巴巴。

黑衣男赶紧拨了一通电话，“蔡总，刚才有人来找过老伟头。”

“对对对，是个警察。一会儿我把照片给你发过去。”

黑衣男举着电话，斜眼看了一眼椅子上苟延残喘的老人。“你放心，这个老东西的声带已经被我们给摘了，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你不用担心，他不识字。”

“好好好，明白了，包在我身上。”

他挂断了电话，转身对旁边拎着药箱的白大褂说，“我刚才进屋看这老家伙盯着警察的手机看，他好像脑子还明白事，药下猛一点，给他留口气就行。”说完便摔门离开。

老人听到这句话，斜眼看了看门缝。瘦弱的手臂撑着扶手，用尽全身力气想站起来。结果却摔倒在地，他喘着粗气，朝门的方向爬着。

一人高抬起腿，一脚踩在老人的腿上。老人张大嘴巴，却只发出沙哑而低沉的嘶吼。

尽管被踩住了腿，可他还在用力挣扎着抬起头，手臂看起来快要和身体分离开一般，正努力地想要触碰到近在眼前的门。

“你看他就剩下皮包骨头了，还挺有劲的呢，哈哈。”这人面露变态的笑容，一边得意地说着，踩着老人的腿又增加了几分力气。

“别急，这一针打上，哪是门他都认不出来了。”另一边的人配好了药，用手指弹了弹半举着的针筒，气泡伴随着浑浊的药剂从针头冒了出来……

长白山西坡，温泉度假区的别墅内，一个穿着讲究，小个子的男人，正在低头盯着手机刚收到的照片看。

黑衣男称呼的蔡总，全名叫蔡文杰。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梳着精致的分头，长着一双细长的小眼睛，眯眼看手机的时候，眼睛几乎变成了一条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