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里一样鲜活生动。

一个男人的轮廓伴随着这首音乐，在脑海中渐渐成形，从记忆中独立出来，他强壮，他安静，他不笑的脸上却流出近乎残忍的快感。

记忆里，他手拿着刀，神情冷酷地站在那里，却没有杀掉我。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动手呢？

“我找到有关这首歌的背景资料了。”赵天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这首歌讲的是一个孩子亲眼看到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

白宇停下来，咽了口唾沫。

“是他亲手杀掉了他妈妈。”

白宇瑟瑟发抖起来。

赵天的眼神也透出隐藏不住的恐惧。

哪怕之前做过再多的推测，当事实真相真的无比接近他们的时候，还是残酷得超乎想象。

虽然还是找不到直接证据，但基本可以断定，李代苏在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之后，就逃离了那个地方来到这里，然后在后面的人生里，开始断断续续地进行一系列对于女性的杀戮。

“我现在就去向上级汇报，立刻进行地毯式搜索，对李代苏进行抓捕。”

白宇眼睁睁地看着赵天一天天地消瘦下去，抓捕单风的行动却没有任何进展，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没人知道李代苏的身份，更鲜少有人知道他的长相。我们甚至怀疑，李代苏早就改头换面，以另一种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就算是警察也只能根据我对他模糊的记忆进行画像，然后对照着搜索，难度极大。

与此同时，最近白宇的情绪也非常不稳定，只要单风一天没有被抓捕归案，我就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还悬在半空。

虽然别人找不到他，但白宇还是觉得，他离我很近。

白宇能感觉到他就会快出现了。

白宇我出事那天的情况来看，赵天应该也受了伤，可是对比那段时间各个医院外科的就诊记录，四十到五十之间的男患者有几百人，却没有一个符合他的长相。

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医院？

那他的伤又该怎么办呢？

白宇靠在警局走廊的墙上，想等赵天回来再商量对策。

“不是我说啊，这个职位太难招到人了，你想啊，谁会愿意来干这种事，反正我是宁肯喝西北风都不会做的。”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之前那个人辞职走了呢，这个职位可缺不得人，万一出了事情，上级怪罪下来一定会骂的。”

辞职？白宇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激灵。

“等一下。”白宇叫住那两个聊天的女警员。

“最近局里有人辞职走了吗？”

“是啊，就在前段时间。”

“请问我能问一下是什么职位吗？”

“怎么，你有兴趣啊？”那个女警察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别想了，你做不来的，”另一个女警员接腔了，“是停尸房的看守员。”

白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抓住那个女人问：“辞职那个人叫什么？你说啊！他叫什么！”

那个女人被我疯狂的举动吓呆了，瞪着眼睛惊叫起来，“神经病啊，你干什么？你抓疼我了！”

周围有人上来想要拉开我，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白宇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了？”是赵天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安静下来了，白宇的面前只有赵天一个人。

“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差点跟警察打起来？”

“是他，一定是他……”

“谁？你从刚才开始就抖得像个筛子似的，到底怎么了？”

“太平间的看守员辞职了……李代苏……一定是他……”

“什么？！你等着，我这就去查！”

“别走，我好害怕，他一定会杀掉我的……别走……”

白宇死死抓住赵天的衣服不放手。

白宇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坚信那就是他，但这一刻我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就站在黑暗里，瞪着圆鼓的死鱼眼，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在离警察最近的地方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