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次生命(1 / 2)

秋风习习,伤感徐徐,秋风起落叶黄心惆怅。

一片片叶子不情愿地离去,换不来枝丫的挽回。其实,枝丫不是不想而是无力挽回。

阵阵秋风下,伤感悄悄潜入心头,眼前恍惚出现王老白发萧条吹北风,手持巵酒酹江中的画面。

现在天凉了。我匆匆关上窗户,梁爽和林琳提着保温饭盒也回来了。

林琳放下饭盒,拉着我径直走出病房,说是带我去食堂,其实是怕打扰到王老母女俩吃午饭。

我俩兜转回到先前看雨聊天的小亭榭。

林琳停下脚步,一脸天真地问我:“王老怎么对你这么好?”

我嗯了一声,煞有其事地解释:“我救了她女儿呗!”

“那你怎么对王老也这么好?”

“在一中,也就王老懂我,真心瞧得上我!”

林琳听后,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似信非信地低下了头,我也不想过多去解释,小丫头片子现在还不懂这些,平时关心的尽是儿女情长。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一见如故,忘年之交。

记得上次看完《霸王别姬》,我有感而发,写了一篇《徘徊于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蝶》。

王老在影评结尾处,续写了这么一段话——

“生命没了,灵魂还在,灵魂渐远,粉墨依然。

人生一场戏,戏里戏外,亦真亦幻。

结果,都一样,从一而终。

霸王别了虞姬,便永不能重演了。”

翻过页来,还有她的一句红色批语:真正的青春,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见合适的相知、考上合适的大学。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合适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把这页朱批撕下,折好后放进了钱包里珍藏了起来。

知我冷暖,晓我悲欢,每个人都渴望遇见懂自己的人。

“刚才去打饭,小梁老师告诉我,下午王老去做透析,希望你能陪着她。”

“谁希望我陪着,梁爽吗?”

“她俩,应该都有这意思吧?”

“好吧。”

再次回到717,我用轮椅推着王老来到二楼血液透析中心,十张病床分两排,对头整齐地排列着。

林琳全都告诉我了,王老得的是肾病尿毒症,五年的慢性肾炎发展而来的,现在要做的是血液透析,一周一次,一次大约三四个小时。

我看着护士在王老身边专业熟练地忙活着,却发现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心却一直提着放不下来。

王老全程很淡然,始终微笑着,示意我坐在她身旁的折叠椅上,不过张口说话已是很吃力了。

护士先是将一红一蓝的两个大针头插在王老左胳膊上的血管造瘘上,然后捋着管子顺时针绕床一周检查,走向床头后又反向一通操作,待全部检查完机器后,便很干脆地摁下了红色“ON”键。

这时,只见鲜血从王老人造瘘处引出到体外,顺着两条透明软管通路流向床头透析机,通过透析膜与透析液之间进行着物质交换,充分交换之后把毒素通过透析液排出体外,然后经过洗涤的清洁的血液再重新输入进王老体内。

“梁爽回回都吐,还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看着烦,所以这次让你来陪我。”王老半眯着眼,似睡非睡间自言自语,“人老了就这样。其实你本可以不来的,全程有护士在也没啥事。”

“叶秋,你救了我女儿,等于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希望你能考上大学,也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答应我……”

说着说着,王老睡着了,那呼呼声听起来就像是金吉拉睡觉时的呼噜声。

王老的老伴呢?

反正我没听王老和梁爽提过,应该是去世了吧。

母女俩孤苦无依,相伴多年,想想也是不容易。

金庸在《书剑恩仇录》中说过: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简单来说,就是聪慧不能过分,否则必然受伤反被误;用情不能太深,否则伤人伤己不长寿。

世间再美好的婚姻,也总有一个人要先走。夫妻感情好的,一般总会有一方提前离去,留下另一方在余生岁月中孤独愁思,我发现这种现象极为常见。

反观那些经常吵吵闹闹,谁也不谦让谁,互相看着不顺眼,都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夫妻,却是一辈子怎么都分不开,纠缠至死方休。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或许,主宰我们命运的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

好人不长命。我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强忍了好久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从医院出来,已是傍晚时分。

我俩漫步在龙山河畔,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觉得自己应该为王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吾其报知氏之雠矣。

“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我牵起林琳的手,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