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纯净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星星点点的洒在窗前长身而立的男子身上。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瓷瓶，啧啧称奇：“这一点小小的药粉，竟然能让一个大活人失了智，迷了心，你们这些玩毒的还真是可怕。”

“再毒的药也毒不过人心。”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哲宣背对着月光回身看向萨芊芊，见她没给自己一个眼神，一直在认真擦拭鼓面，手里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般的小心，无声失笑。

萨芊芊来京城也有段时日了，从来都是一副看破生死的模样，只有那只鼓会让她露出不一样的神情。他实在好奇，着人去查过萨芊芊的过去，得来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想来是有人帮萨芊芊抹除了过去。

萧哲宣走出阴影，露出那张文弱阴柔的脸，和萨芊芊隔着一张桌子坐下。

“这次还要多谢你了，否则想控制柳如烟最后拖柳家陪葬还真是要废一番功夫，柳家倒了，也算是除了一个心头大患，真是痛快。”

“二殿下言重了，你给的金子值这个结果。”

萧哲宣神色不明的打量萨芊芊，状若玩笑的说：“你都尚且如此，真不知圣子又当如何了得？”

萨芊芊长睫微颤，听出了萧哲宣话中的试探，假装不知的回道：“圣子的本事可不是我能比的，只是一手蛊术便出神入化无人能及，这世间真正见过他用毒的人，没一个能活到第二天。”

萧哲宣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拿在手里却没喝。

谁知道有没有毒呢！？

“哦？你好像很了解他……你们认识？”

萨芊芊用帕子沾着药水一寸寸的保养她的鼓，淡淡的说道：“不识，听过一些传闻。”

“呵，传言啊……那圣蛊的传闻……可是真的？”萧哲宣意味深长的紧紧盯着萨芊芊的每一个神情。

萨芊芊放下手里的帕子，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人，漠然开口。

“你也想要圣蛊？”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萧哲宣悠然一笑，打破了僵局。

“问问罢了，只是见父皇费尽心思的想要，有些好奇。”

萨芊芊垂下眸子，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那我要劝殿下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圣蛊确实如传说中一般神效，可也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起的，苗疆圣子从大祭司继位起开始选拔，如养蛊般，一百个孩子厮杀出一个，每日泡在药桶里受百蚁噬心之痛来改善体质，就是为了能受得住圣蛊霸道的药效，在时机成熟之时，利刃穿心，将圣蛊种进心头。”萨芊芊上下打量萧哲宣，“现在就是把圣蛊放在你面前，你也无福消受，没受过那些非人之苦的人，种下圣蛊必定爆体而亡。”

萧哲宣弯起嘴角，眼中的促狭覆盖住眼底的深思。

“瞧你激动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怎么？怕我害他？”

萨芊芊愣了愣，拿起帕子接着擦鼓。

萧哲宣见讨了个没趣，从袖子里拿出个黑黝黝的鬼面具覆在脸上，起身整了整衣衫。

“得了，这次对付柳家，我和圣子也算合作共赢，你可别多想了，天色不早，你也早些休息吧。”

不等萨芊芊说话，直接抬步离去。

脚步声渐渐消失，萨芊芊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注视着萧哲宣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被萧哲宣谈论的景毓，此时正带着暗卫追着一只蛊虫绕着京城跑了大半圈。

本来正和苗一谈论丰阳山驻兵的事，没成想上次送给张庭的追踪蛊飞了进来，立马放下手里的事，直接带着苗一和羽臻追了过来。

追踪蛊飞到云栖山，转了几圈停在景毓肩膀上。

三人打量着周围密林葱郁，不像是藏人的地方。

“主子，这不是暗月楼的地盘吗？咱们不会中埋伏了吧？”羽臻担心的看向景毓。

张庭的暗月楼就在云栖山深处，离这也就百里，若是她妹妹藏在云栖山，张庭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得不多想，万一是张庭和萧玥合谋伏击圣子呢？萧玥对自家主子一直没按好心。

景毓摇了摇头，“一叶障目，张庭可能也想不到妹妹就藏在自己的地盘上，发信号吧。”

红色的信号弹在空中炸响。

景毓在原地等了一会，听到远处树叶的簌簌声，偏头看去。

张庭带着几个奇形怪状的黑衣人从远处飞身而来，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尤为显眼。

“张庭拜见主子。”

以张庭为首单膝下跪。

“起来吧。”景毓将指尖划出一道血痕，点在蛊虫身上。

追踪蛊懒洋洋的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跟上。”

一行人跟着蛊虫来到一面山壁前。

张庭惊骇，“主子，我妹妹难道就藏在这？”

“嗯，附近应该有机关，分开找。”景毓敲了敲山壁，听到传出空洞的回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