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皇紧紧闭上双眼，捂着胸口踉跄了两步，被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福德垂扶住。

“陛下息怒，当心龙体啊。”福德声音颤抖，不知是担心皇帝的身体还是担心自己的脑袋。

殿内的人惊恐的胡乱套上衣裳，跪在地上，刚想哭喊，被商皇出声打断。

“今日宫宴就到这，丞相府的人留下。”

柳丞相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发黑，身后的子侄慌乱的互相看了看，没敢说话。

虽然好奇，但为了小命，各位大臣家眷都控制住自己的八卦之魂，谨小慎微的垂着头跟着宫人出宫。

景毓顺手拽了把还在伸着头往里看的阿史那泰，歪了下头，“走了。”

“哦……”

路过长曦殿外的门庭时，景毓不经意的抬手扯了下领路小太监上翘的衣袖，遮住了衣袖下的那抹粉。

商皇稳稳的坐在福德搬来的椅子上，阴翳冰冷的眼神扫了一圈丞相府的人，冷哼一声。

“把那贱人给朕压过来。”

“不要，拿开你的脏手，快放开本宫……”

一个衣衫凌乱披散着长发的女人，被侍卫拽着胳膊拖出长曦殿，后面还跟着一位只穿着袭衣袭裤的男人。

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柳丞相深深的闭上眼，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三房夫人关氏直接昏了过去。

柳如烟趴跪在地上，哭着爬到皇帝脚边。

“陛下，臣妾是被逼的，臣妾错了，您原谅臣妾好不好，臣妾以后好好伺候您，臣妾不想的啊……！”

商皇仿佛再看什么恶心的东西，狠厉的一脚踢开柳如烟抓着他龙袍的脏手，轻蔑的看向柳丞相。

“丞相府真是好家教。”

柳家人随着柳丞相一起跪了下来，佝偻着肩不敢出一点声息。

柳丞相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老臣教导无方，竟教出这么不知廉耻的孙女，污了皇家颜面，请陛下赐臣死罪，放过柳家其他人一条生路。”额头重重的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嘭”的一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老爷（父亲）——！”

柳家人惊慌的看向柳丞相和皇帝，生怕皇帝一口答应下来。

柳家若是没有柳丞相，只能任人吞吃入腹沦为下流。这些年柳家如日中天，从来不把京城显贵放在眼里，柳丞相的三个儿子虽然在朝中任职，可柳如烟这事一出，哪个也保不住现在的荣华。

柳如烟不可置信的看向柳丞相。

“祖父，祖父你不可以死，你救我啊，你要是死了，谁来救孙女啊？”

“住口，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灾星，柳家有今天都是你害的，你先是害了你姑姑，如今又不知廉耻害了柳氏一族，你还有脸让父亲救你，畜生该死！”柳家长子柳继承怒骂出声，当初他为有这个女儿多骄傲，今天就有多痛恨，充血的眼睛，恨不得生食了柳如烟的肉。

柳如烟被柳继承的眼神刺痛了心，愣怔一瞬，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我该死？哈哈哈哈……好一个畜生该死！”柳如烟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爬起来，不顾周围准备拔刀的侍卫，指着柳家人。

“你们又好到哪去？啊？柳家有今天才是你们罪孽深重，老天有眼报应不爽，你们为了柳家的荣华富贵，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人的血，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住口，我看你是疯了，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柳继承慌乱的看向面色阴沉的皇帝。

柳如烟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大吼。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疯癫的裂开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明知道萧秉文和皇后算计我，不救我就算了，竟然将计就计把我推给个令人作呕的老男人，是不是想让我生下皇子当你们的棋子？哈哈哈……做梦。”

商皇肃着脸，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找死的女人，他还真不知道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女人，竟然恶心他至此，全天下的女人谁不想入宫为妃？丞相府果然富贵滔天，柳如烟竟然看不上一朝天子。

“疯了疯了，孽障……咳咳……”柳继承被气的面色涨红，这个畜生是想让柳家全族为她陪葬啊！

他们越生气，自己就越高兴。

柳如烟走到一直沉默不语跪在地上的男人，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给所有人看男人的脸。

“柳苒音那个老女人害我，我为什么不能害她！陛下，您瞧瞧，这个男人是不是比您好看多了？哈哈哈……为了别人的孩子幽禁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您开不开心，臣妾是不是帮了您一个大忙？哈哈哈哈……”

商皇看完柳如烟的表演，面无表情的冷声开口：“朕不让你死，朕要让你生不如死。”

柳如烟安静的站在那里淡淡的笑着，看不出一点刚刚的疯狂，眼中没有怕也没有怨，反而有一丝解脱的轻松。

“福德，去取‘鬼婳千机’来，朕要让她日日受剔骨抽髓，白刃穿心之痛。”

“把这个男人打入天牢，九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