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商皇看向下首的阿史那泰,“朕的皇妹在突厥过得可好?”
“额吉一切都好,就是远嫁多年太想家了。”
阿史那泰举止有度,即使面对血脉上的舅舅,也没过分亲昵更没特意疏远。
“皇妹可是当年先皇最宠爱的女儿……朕有一女儿芳年二十有五,也是朕最喜爱的公主,特勤可喜欢?”
“陛下,公主殿下和我并不合适。”
阿史那泰剑眉微蹙,这老皇帝什么意思?自己虽远在突厥,但是并不是消息闭塞,想把他那个像抹布一样的女儿塞给他?这要娶过去,他头上的帽子不是比突厥的草原还大?
再说拿萧玥和额吉比,是不是有点侮辱人了。
商皇并没有生气,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吃酒的景毓,笑呵呵的又说道:“公主大特勤四岁确实不合适,那就只能委屈特勤娶郡主了,逍遥侯府嫡女苏梦娢名门闺秀,绝色倾城,年芳二八,倒是和特勤般配的紧。”
景毓抬起酒杯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顿,悠然喝着酒,仿佛没听到般并无多言。
放下酒杯,慵懒的撑着头,拿起一块桂花糕在指尖把玩。
余光观察着殿中的人,今个宫宴竟然没看到二皇子和四皇子,连淑妃都没来,德妃还是老样子安安静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这无欲无求,是真的还是装的。
柳丞相倒是低调了不少,一人老奸巨猾有什么用,猪队友太多了。
这大商皇朝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要不是他还有要事在身,还真想留下来看看,最后谁才是那个渔翁。
阿史那泰注意到商皇的眼神,瞄了眼景毓,垂眸遮住眼中的厉色。
淡淡一笑:“若真有陛下说的这么天姿绝色,我可要看看了,今日可来了?”
“哈哈,特勤有所不知,郡主刚刚从枫城治疫回京,水土不服病了一场,如今还在家中休养。”
阿史那泰不想参与景毓和商皇之间的恩怨,苗疆妖人多,尤其是妖孽之首,他可不想给突厥树敌。
“自己国家的水土都能大病一场,想来更不适应突厥的草原,为了郡主的安康和两国友谊,我和郡主此生无缘了。”害怕商皇再作妖,接着说道:“说来也巧,我刚入京时遇到一位姑娘,回去后念之不忘,还曾画画像找过,陛下不如趁人之美,把她赐给我如何?”
商皇听后眸色阴沉,面上却淡笑着:“若是能找到,朕倒是愿意成全一段佳话!”
“多谢陛下成全,人已经找到了,她叫苏玉妍。”阿史那泰右手搭着左肩微微躬身,露出今夜最真诚的笑意。
商皇一口酒卡在喉咙口,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就那个跟鬼似的画像,也能找到人?突厥的武士这么厉害的么?
景毓抬眸看向一脸喜色的阿史那泰,指尖微微用力,桂花糕一分两瓣,跌落在地。
正在商皇骑虎难下时,异变突起。
舞姬中为首带着面纱的女子旋身从腰间抽出软剑,厉喝一声:“狗皇帝,拿命来!”
“陛下小心,御前侍卫护驾!”福德吓得三魂七魄都颤,只来得及大喝一声,跑上前准备救驾。
突然脚下拌了什么东西,摔了个狗吃屎。
惊愣一瞬,所有人慌张无措,尖叫声四起。
侍卫从殿外冲了进来,距离太远来不及救驾。
刺客直逼眼前,商皇僵坐在龙椅之上,青筋突起,瞳孔骤缩。
商皇仰着头,剑尖抵着喉咙突然顿住。
景毓左手腕的流觞缠住长剑,挥手夺过长剑甩飞出去,好巧不巧,长剑直插入侍卫脚尖前的地面。
侍卫心跳加速,他要再快一步,就插脑袋里了。
“还不追刺客,傻了吗?”福德满头大汗的挡在商皇身前,看到愣在原地的侍卫,恨声喝道。
女刺客被夺了剑就飞身离开,侍卫追着那抹身影赶忙追上去。
商皇神色不明的看了眼泰然自若的景毓。
“陛下,赶快回养心殿吧,刺客猖獗,别伤了龙体。”福德用袖口摸了摸头上的汗。
商皇甩袖起身,“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说罢,转身便往侍卫追去的方向走去。
朝臣们见陛下都去了,心里再害怕不愿,也只能跟着去了。
还好这次一起去的还有百名侍卫护航,安心不少。
景毓和阿史那泰走在人群最后,阿史那泰瞄了眼身旁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男子,悄咪咪的问道:“圣子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景毓挑起眉梢,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话中的意思。
薄唇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特勤知道苏玉妍是谁吗?”
阿史那泰疑惑的看向他,“当然知道了,名字还是我亲口问的呢。”
“哦……换个问法,特勤知道苏玉妍是谁家的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