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事。
亭衣站在楼梯下面仰头看的十分辛苦,不过这事儿他一说她就想起来了,确实是见过,当时还很欣赏他来着,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两人在青楼相遇。
“公子来镜花楼是——”
“听闻镜花楼今天百花起舞过来看一看,这不楼上雅座都已经客满了。”许祯不好意思道。
“公子不介意跟我一起吧,就当是作为那天的赔礼,站楼梯上也挺碍地方的。”亭衣诚心邀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许祯转身让个位置让她先走,细细打量着她跟她进隔间雅座,这年间哪家姑娘这么年轻能够独自一人想去哪就去哪,还是来青楼这种地方。
亭衣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呵~在下姓许名祯,姑娘叫我许祯就行。”
“我叫赵徐,在这买了个一年的雅座,许公子再遇到满座的时候报我名字即可。”亭衣道。
“这怎么好意思。”总共就第二次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这个好意他收下了,“赵姑娘这名字不多见啊,莫非是爹爹姓赵母亲姓徐?”
“啊~”听到这亭衣一口茶没差点喷出去,“差不多差不多。”
许祯眉头微挑,什么叫差不多,是与不是都说不清楚,这名字多半是假的,想想也是她一个姑娘来这种地方被亲朋好友知道了多少张嘴都说不清楚。
一晚上许祯都留意着旁边这个一心赏乐的姑娘,一个多时辰下来既不吃东西也不喝酒,连口茶都没喝,几个小菜点心都是为他点的。
“时候不早了许公子慢慢看,我先告辞了。”亭衣看时间宫里都应该快睡了,赵祁临在宫里没日没夜的忙国事她天天出来玩乐确实不太厚道。
“赵姑娘需不需要在下送送。”许祯起身道。
“不用了,还有半场呢,许公子继续。”亭衣说完抬手简单作揖便下楼去了。
许祯的目光一直追着她,锦城藏龙卧虎母老虎却难得一见,她虽然是女装打扮除了一支不值钱的簪子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光看表象根本看不出来富不富贵,同上一次精装出门相比天差地别。
亭衣欢欢乐乐蹦跶出门,在镜花楼旁边马车上看到正青的书童,过去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是他,抬腿就蹦上了马车。
徐正青端坐在车里她来了也没有什么神情变化,“皇上说你出宫了,我一猜你就在这。”
亭衣坐的乖巧玩着手指,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心虚至极,“那我以后少出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多天了你还和皇上置气呢?”徐正青语重心长道。
说起赵祁临亭衣低头委屈,声音含糊,“没有~”
“还说不气,你看你的样子,都不敢抬头看我,你们多少天没见过面了。”徐正青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哎呀~我不想去跟他低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我不想见他。”一看见他就能想起他独权的样子。
“去跟他好好说句话怎么叫低头呢,他每天去看你岂不是天天低头,亲人之间偶尔忍让才是相处之道。”
“赵祁临喜欢柔弱单纯的姑娘,只要我是个女的他就希望我是那个样子,他想见我的时候我就得给他见,他不想看见我我就得消失,又不是他的玩物。”她困在宫里只有每天围着嫔妃团团转的时候他才欢喜,她傻的像个大包子一样看着才好笑。
徐正青听着眉头紧锁,抓着她的手耐心道:“衣衣,你相信我,祁临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大概是我对他的要求变多了,他很忙压力又大。”亭衣闭上眼深叹口气,“事都是我惹出来的,我去平,和他一起待的太近了难免出问题,我想任何人都会的,当他发现我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也不是我表象看见的模样,这才是两个人真正的劫吧,撑过去就好了。”
“衣衣,我不想看见你和祁临互相揣度,更不想看见你不开心。”徐正青看他们不和也替他们难过。
“嗯,我知道了。”亭衣也郁闷啊,她以为最难的是困在深宫日复一日的烦闷,原来最大的麻烦是和赵祁临相处,她还没找到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从中州清河决堤至今月余,百姓的情况好转稳定,张秉坚花了一个多月安抚灾民重修堤坝,百姓连声夸赞,赵祁临龙颜大悦命其担任新任吏部侍郎,董思远刚正不阿更适合户部。新官上任的张秉坚谦虚内敛,在朝中低调勤恳,和众位同僚相处融洽,不出风头也从不乱说话,兢兢业业为自己打基础。
张秉坚的这份聪明劲入了赵祁临的眼,不争又不抢做事妥善踏实,暗暗将他列入了提拔名单,等下次有机会再考虑为他升职挪到身边来用。
赵祁临忧愁月余总算是定下心来,期间去过几次景乐宫恰巧她都不在,一个月不见什么火什么气也都消了,冷静下来也自觉这么想她不妥当,她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能保持活泼仁善已经不容易,天真单纯恐怕坐不稳这个皇后的位子。
批完奏折赵祁临再去看看她,总不能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