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一早,王皓吃完早饭就径直去了乡里,学校那边,李长河因为马上要分班的原因,一直都盯得很紧,即使是王皓头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撩拨李大班主任的情绪。
只不过今天早上的晨读他肯定是赶不上了,至于李长河会是什么反应,王皓也不想去考虑那么多。
时间渐渐推移朝着出暖花开的季节流淌,从东洪乡到王泥湾的这条路上,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平整和晾晒,路面上基本上都已经打好了地基,不少路段甚至已经开始进入了铺设钢筋骨架的阶段。
关于修路这件事情,整个东洪乡都是当做99年的头等大事来对待的,按照原本的计划,3月份完成钢筋骨架的搭建,等到了4月份就会浇灌水泥浆,平整路面。
到了5月份,等路面晾晒干之后,随即就会进行剩下来的扫尾工作,包括路面的划线,公路路面的包边,以及两侧的绿化。
其实原本按照王皓的想法,修一条乡村公路级别的水泥路,也就是把路面修起来也就算是完事了,不过乡里林和平那边觉得既然连路都修起来了,也就不在乎那点边边角角的工作,绿化还是要搞的。
不敢说别的,东洪乡既然头一个吃螃蟹,那要做就做到整个春江市的标杆,毕竟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在县里挂名了,就连市里那边,连着几篇报道送上去,市领导心里也挂了名号。
乡大街上,排队在乡中边上的早餐铺子里买包子馒头的人一如往日,偶有三五成群的学生,结队背着书包在路边的石墩子上面补作业,看得行人暗自摇头。
前段时间,乡菜市场那边的拐角,也就是原本杨三开游戏厅的那间屋子里,不知道是哪个老板接盘,一口气引进了十几台七八成新的机器,游戏厅重新开张,连带着周边的乡初中,乡实验小学里都多了不少谈资。
王皓不止一次在烤鱼店里听到有人在那里发牢骚,说派出所那边怎么不直接把游戏厅这种害人的玩意儿全部都关了。
实际上,虽然99年国家还没有明文禁止游戏厅的存在,不过这个时候开游戏厅的老板明显要低调得多。
就比如新开的这家店,因为是一栋两进的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对开的院子,前面的楼底下是一家杂货铺,平日都是开张买日杂,从侧门进了后面的院子,院子后面对门开的那间平房才是游戏厅。
王皓之前开学那会儿,宿舍里几个人结伴去玩过几次老虎机,老板贼精,机子基本上都是经过调试的,玩了几次也就出来了。
优鱼库的烤鱼店里,王菊今天总算是把一头乌黑的长头发扎起了马尾辫,上半身是一袭高领的那种针织毛衣,微微宽松的的确良长裤包裹着一双并不粗壮的腿,怎么看都有种都市女郎的时尚感。
其实在99年的王泥湾,抛开经济条件不说,女人爱美的天性几乎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头次看到这种打扮,王皓也不免多瞅了两眼,惹得王菊脸上有些发红,连连问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挺好的王姐,就是你这个裤子好像有点大了,要是再修身一点估计更显身材。”
这会儿街头上还没流行那种紧身裤的风格,王皓约莫是上辈子看惯了那种裤子把腿恨不得紧绷到只剩下一条直线的穿衣形式,所以总觉着这种太过于宽松的直筒裤有点怪怪的。
“那得多害臊,我穿不出来!”
“有什么害臊的,回头我看咱们优鱼库应该专门设计两套衣服!”其实优鱼库到现在,还真就没在服装上做过专门的设计,最多也就是人手一个围裙,上面写着优鱼库的字样。
在烤鱼店的办公室里喝了杯茶,王皓简单把店里的账本扫了一遍,数据基本上属于那种万年不变的水平,东洪乡委实太过于小了一点,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能做到现在这程度,优鱼库差不多已经挖光了市场上的潜力。
好在现在店里吃鱼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回头客,偶尔有路过的人打打牙祭,不过在账面上自然不会出现十分突兀的变化。
有时候王皓也在想,东洪乡的这家店,与其说能赚多少钱,倒不如说是作为他经营管理上面的一块试验田,当然,养活店里七八口人是没问题的。
至少,在眼下这个时候,能进乡里这家烤鱼店上班,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比较稀罕的。
前一次因为曹静从乡里抽调了一部分的人手去市里那边负责新店,王菊这边也搞了一次招聘,结果原本只招4个人的计划,最后硬生生地挤进来六个人,这还是最后实在是没有名额,才不得不把其余人都排除在外的缘故,否则别说是六个了,恐怕就是十个都找得到。
从烤鱼店里出来,因为距离上午第一节课还有将近半个钟头,既然缺席了晨读,王皓也没打算硬着头皮去李长河那里找不自在,在办公室里被喷的狗血喷头,总比要在教室里当众罚站来的体面不是。
校园里并没有那种抒情散文中描写的静谧如斯的气氛,相反显得一片忙碌,神色匆匆的是同样几个跟他差不多迟到的学生,远处的教学楼传朗朗书生,总让人觉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