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胜用余光感觉到何羡君并未在自己身上停留,便垂眸饮茶,但笑不语。
花慕朝看见一向对自己不苟言笑的皇弟,对旁人这样示好,心中不免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这股怒火一瞬间险些令他的面容扭曲。
他万般没想到何羡君如此大胆,在南疆的地盘上,将他这实权在手的大皇子不放在眼中,如此大不敬。
若不是得知大盛军队逼近边境,他此刻定要他何世子人首分离。
饶是如此,他还是很快恢复了温文尔雅的做派,而后打开折扇,优雅起身,玉扇不轻不重的风拂动他两边的黑丝,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温润如玉。
花慕朝自己轻笑了一声,面上风轻云淡的徐徐走向何羡君,他攥了攥拳头,脸上始终挂着温厚的微笑。
花慕朝坐下后用余光扫到花慕寒,可是花慕寒却始终一副不识此人的态度,端坐饮茶。
四人坐在四方桌边,饮茶不语。
三人身后皆站着带刀侍卫,唯独宇文司康没有带,他摸了摸耳朵,看向楼上的沈木朗,轻轻咳嗽一声,而后又眨眨眼。
沈木朗见状会意手持长刀下楼。
四人依旧坐着不语,花慕寒,花慕朝,楚胜身后的侍卫却紧紧看着沈木朗,一只手紧握刀柄,随时准备抽刀。
沈木朗递给宇文司康长刀之时,三名侍卫纷纷抽刀。
大厅内本就低沉压抑的气氛瞬间,非但没有被打破,一时之间气氛更加紧张,压迫感更低,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尔乃何意?”花慕朝一把将茶杯狠狠郑于桌上,看着何羡君。
何羡君无奈的耸耸肩,扭头看着宇文司康。
宇文司康无奈冲何羡君小声道:“他们都有家伙,小人忘记带了!”
声音虽不大,但是整个大厅落针可闻,任人都能听到宇文司康方才所言。
三名侍卫闻声尴尬的收回长刀。
花慕朝更加尴尬,他昨夜本就饮酒过度,再加之久不成眠,极易动怒。
看着何羡君轻笑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随后四人接着饮茶。
“西凉皇子何时来我南疆,不知我南疆茶食可合胃口,”花慕寒看着楚胜开口。
花慕寒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那双眼睛却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幽不见底。
楚胜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假以微笑代替。
原本还在想着该如何介绍自己,可如今看来哪个都不是简单的。
这南疆太子与传闻倒有些不同,全然没有看到一丝懦弱无知,胸无点墨。
倒是上来直接一语道破楚胜身份,从容不迫,令人折服。
“南疆甚好,美人也多,吃食也好。”楚胜不慌不忙的接着说:“听闻南疆大皇子比太子更被南疆王器重,今日一见,果然......”
接着楚胜邪魅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讥讽和嘲笑。
而楚胜的话,无意之间挑起了花慕朝和花慕寒原本相安无事,互不放在眼里的局面。
“我南疆的太子尊贵无比,岂是尔等所能非议。”花慕朝义正严词的看着楚胜厉声道。
花慕寒垂眸无奈的轻笑一声,不知道还以为花慕朝多维护花慕寒,兄友弟恭......在帝王家本就不存在。
更何况他们有那样一个父王。
花慕朝早上来到客栈,见到楚胜之后,看见此人气度非凡,且妩媚天成,还想着要查一下此人是谁。
没成想自己那不成器的皇第竟能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如此看来以前倒是小看了这个太子了。
花慕朝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着,大盛的朝臣加之西凉皇子,若是给太子扣上通敌的大罪,也无可厚非。
他们此时勾结在一起,只会对自己不利,需要尽早铲除。
花慕朝又看了看楚胜,接着想他们方才的语气也不是如此安好,倘若能将西凉皇子拉过来,那日后行事更加方便。
一息之间,花慕朝脑中思绪千回百转,已经想了很多种对付太子和楚胜的方法。
何羡君看着花慕朝,此人看着沉迷酒色,却也不是个蠢得,场面之上的功夫做得很好。
最起码不明所以的人会很容易将之当成可靠,实诚之人。
实则不然,他维护南疆太子给了楚胜下马威,实则以花慕寒之手打了楚胜的脸。
将人退出,自己暗中看戏。
手段高明。
只可惜,楚胜不是蠢货,不会上当。
何羡君看着几人不曾开口,他们打起来才好,吵几句算什么。
花慕寒则丝毫没有将花慕朝的话放在心上,对何羡君说:“中午本宫想宴请何大人一行人,以尽地主之谊,”他看着楚胜说:“西凉皇子如有空,不妨一道前来。”
楚胜闻言看着花慕朝已经有些僵硬的脸色,“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我正好有空呢,多谢殿下盛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