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何事,只为门户私计。
公者千古,私者一时。
牢房的衙役开心地收了东西,把牢门钥匙交了过去,自觉地退了出去。
韩争在牢房里以为终于等来了救兵,开心地向外一看。
这一看,不禁倒吸了口带着尿骚味的空气。
定睛一看,来的正是万家的小儿子万几皮,风水轮流转,短短几天,现在韩争反而落在他手里了。
一样的豪华大包间,不一样的地点。
崇安的县衙,其实就是个临时关押的地点,小地方的案件轻点的,县令直接审,不行就用刑,打一打,放回家养伤。
重一些的案子,就临时关押,等些日子直接上报,转到州里,因此县牢房的环境实在简陋,臭气熏天。
牢房里的其他人见到万几皮也是骂声不绝,不过,也就过个嘴瘾,就被万几皮的左右恐吓得噤若寒蝉。
万几皮衣着光鲜,打开了一把画着美女春宫图图案的扇子,扇着自带香气的风,满脸得意的表情。
屏退了左右,迈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步伐,走到了眼神憔悴,看上去奄奄一息的韩争面前。
万几皮弯腰蹲下,看了看,从地上捡了根小木棍。
韩争眼睛向木棍一瞪眼,心里一凉,顿时好想逃,眼睛左看看又看看却好像逃不掉。
万几皮拿着木棍敲了敲牢门的木头,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说道: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韩争愣住了,虚弱地道:“慢慢睁开你的,狗眼睛?”
万几皮笑了道:“你叫含什么来着,含膘是吧,果然含有很多膘肉。人菜又爱玩,油嘴滑舌,嘴也很硬。说吧,有什么遗愿,毕竟下半辈子你得在猪圈跟猪过了。
汉朝戚夫人被做成人彘听说过吧,就是把手脚砍了,关在一个圆桶里。不要怕,饿不死,只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死了还省地方。一天天无能为力,不能自主的心情,啧啧,那叫一个美”
韩争无力地笑道:“你爷爷叫韩争,你叔公叫花彪。爷爷浑身哪里都硬,不像你年纪轻轻的,哪里都软。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在这里提什么戚夫人,不过嘛,你应该知道,擅自残害御赐定远将军的下场。怎么也得夷个三族”
万几皮道:“还夷三族,你不就区区一个武夫。文臣们怕的不就是骄兵悍将,我帮忙除掉一两个,也是顺应上意。
在崇安,哪怕在建州,天高皇帝远,可没人见过什么定远将军,只有调戏良家妇女被见义勇为的老百姓打残,最后被做成人彘的韩膘。
现在起,你就是罪犯韩膘了,不管什么膘,也不会有人记得你。人死不可怕,被遗忘才是。你的亲人肯定都以为你战死了,很快就会忘记你。”
韩争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果然手眼通天。胆大妄为,跟兵部侍郎的孙子有得一拼,不过你们估计很快就可以见面了,他的坟头草估计已经三丈高了。”
万几皮听完更开心了:“你是说洛阳的许爱马是吧,哈哈,早就出来逍遥了,人在福州城里开酒馆呢。别问我为啥知道,福建能有啥我不知道的,这个圈子小得很。这孙子来崇安游玩,还来过我们家喝过茶呢。 ”
韩争惊呆了,不是判处了斩监侯?
哪怕怀胎都得十个月呢!斩监侯没那么快出来啊!骇人听闻。
万几皮看到韩争震惊的表情,非常有成就感,把棍子在地上沾了沾污水,挑逗着韩争。
“怕了吧。我们万家不仅是茶王,还是建州的王,老子就是小王子”
韩争往后一退,不小心摔倒在地,及时躲开棍子上的脏污。
万几皮看着戴着镣铐,还跌倒在地的韩争,打开了牢门。
走进去,一棍子戳了过去。
韩争左边一个躲闪,用双脚跳起来抬高那么一蹬,踹在万几皮的肚皮上,韩争不由地往后一仰,两人各自躺在地上。
韩争从躺在地上呻吟的万几皮旁边,捡起钥匙,三两下就解除了镣铐。
“好你个扮猪吃老虎。不讲武德,搞偷袭。有本事找个地,咱光明正大地单挑”,万几皮躺着往后挪,想尽快远离韩争。
“瞧你话说的,什么扮猪吃老虎,你爷我本来就是老虎。
单挑好啊,你在鬼方肯定也听过武术大师牛保国吧,就是那个挥化发,松手弹抖闪电鞭,在坤城虹口被我几拳给打晕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随从跟牢房这些衙役,现在早已经被我们的人拿下了。你家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韩争精神抖擞地说道。
“韩将军看来很享受这里的生活嘛,我是不是来早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几米外传来。
是范番冰带着两个女手下到了。
韩争想在范番冰面前展示一下男性雄风,于是狠狠地又给了万几皮一脚。
“咯”的一声,伴随着万几皮的哀嚎,他的肋骨没折估计也断了。
“先停停,别鬼哭狼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