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宇文夫人的第一天,在他怀中醒来。
迎着冬日的阳光,他微笑着看我,说:
“早安,夫人。”
我缩在他脖子里,探出被子半个脑袋,他为我梳理了糊在鬓角的碎发。
又赖了一会儿床,宇文成都温柔的说:
“从今天起,别人再问你是谁,你就不能说自己姓林、姓唐、姓秦,都不行。”
我侧脸贴在他胸口上,说:
“小妇人复姓宇文。”
虽然很不情愿在冬天起床,但是再不出发去山西,就要比杨广去的还晚。
我们告别济南,出发前往山西晋阳。
李渊在山西晋阳建造行宫,杨广从东京出发,我们从济南出发。
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而这些和我们新婚的夫妻没有什么关系。
我想问他陈玉蓉的事情,但总是没有机会开口。
他能将唐壁的女儿娶做正妻,那原先的正妻呢。
才进山西地界,我们到一间客栈投宿。
老板娘很热情,还给我们做了油泼面。
我一边吃,一边想着陈玉蓉的问题,他放下筷子看着我,问:
“想问什么?”
我也放下筷子,直视着他,问:
“你能将我的信息登记为妻子,那,陈玉蓉呢?”
他复又拿起筷子继续吃,边吃边说:
“和离了。”
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皇上赐婚,还能和离吗。
他将一碗面吃完,擦了擦嘴,正襟危坐,继续说:
“裴元庆,你认识的,就是你那弟弟。”
我点点头,他说:
“上次本是我要驯服雄狮,但最后是他去驯服的,郡主不高兴,说我不行。”
我继续点头,他撇着嘴,问:
“点什么头,我哪儿不行。”
我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拉着他的手,问:
“你行,哪儿都行。接着说,然后呢。”
宇文成都侧过身子,面对着我,说:
“我就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她要上吊,我也没拦着。她去宫里找皇上评理,说我欺负她,皇上为琼花梦境难以成眠,本就心思烦乱,她哭的皇上头疼。皇上只说,过不下去就离。”
我对于如此儿戏的赐婚、和离,实在难以相信,问:
“然后呢?”
宇文成都握着我的手,说:
“没然后了,然后就离了,让她收拾东西滚回陈国了。”
我眉头紧皱,说:
“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那我们何必在东京...”
宇文成都看向我的眼睛,打断我说:
“解决了就完了,别想了,这半年你在外面吃苦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
“什么?”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你知道为何到了济南要先换衣服洗澡吗?”
我登时心跳加快,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没羞没臊的客栈房间,他继续说:
“在山洞里,我们躺在你的大氅上,有血迹啊,小傻瓜。”
他笑着将我搂在怀里,我将头埋在他大氅里面不愿出来。
我自己竟然没发现,实在是太丢人了。
让我闭眼休息,他收拾衣服怎么会没发现,还让我穿着那件大氅在济南走了一个早晨。
他把头凑到我耳边,说: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咱俩都是第一次,互相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