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衣服,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掌努力地将他推开了一些。
她艰难地侧过头,拧着眉头看向菱香,撅着嘴道:“喏,你们的主子,还给你们。”
这两个人咋回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晕过去,居然一点也不着急的吗?
一个还在忙着杀人下毒,一个站在一边袖手旁观,有这两没眼力见的卧龙凤雏,难怪云寂最后会输给云承…
“快点啊……好重的……”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两个人还不打算接手他们的主子么?!
菱香与化烟互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江小姐——”
菱香浅笑着向她走来,不急不缓地道:“今夜还有劳您帮忙照顾一下我家主子,等下我们会安排马车悄悄送你们回江府,我们还有主子交代的事情要做就不便送你们回去了……”
“不行。”她急忙打断道:“让他留在这里,你们两个照顾他不行么?你们就不怕本小姐把你们家主子照顾死了……”
云寂到底是什么烫手山芋,这两个人要把他推给她?!
“江小姐,您连这个背叛您的小丫鬟都不舍得杀呢,”菱香脸上笑意更甚,“我瞧您也不像是有胆子杀人的人。”
江晏晏:“。”
遵纪守法难道有错?!
“江小姐,”菱香看到她眼中的嫌弃之色未减,表情终于严肃了些,“我家主子留了那小丫鬟一命,这个人情您得还吧?”
“还有,”菱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您仔细想想,您今儿个在县主府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若是有心人想要给您泼脏水,您自个能洗得干净么?”
“为什么至今没有人怀疑到您头上,江小姐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得明白吧?”
这番话让江晏晏眼神倏地一紧,联想到一开始化烟易容成自己的模样……难不成是云寂让化烟在她消失的那段时间顶替她,帮她摆脱了嫌疑?!
他为什么要帮她?
还有,如果他的人也在县主府,为什么还要她去偷云承的玉佩,要是她笨手笨脚把这事搞砸了,把他供出来怎么办?
不对……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被陷害的?总不能是,他能未卜先知吧……
她还在胡思乱想,化烟已经将手清洗干净,从她怀里轻手轻脚地接过云寂,微微笑道:“江小姐走吧,我带您去后门。”
眼看他们要走,被绑着的春桃着急的“啊啊”叫了几声。
她顿住脚,崩着一张脸看了春桃一眼,最后叹息道:“我的丫鬟我也要一起带走。”
就这样,三个人挤在一辆车厢狭小的马车里,一路由车夫暗中送到了江府后门。
一到门口,前几天见过的那个差点杀了她的小厮便过来接应了他们。
颠簸了小半宿,她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她的集芳院。
今夜无风,纱窗外月色明朗,星河璀璨,可她根本无暇欣赏。
只因她最宝贝的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讨人厌的瘟神。
小厮美其名曰,她常年生病,屋子里备的药多,能更好地照顾他家主子,实际上不过是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她恨恨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云寂,十分想要掐死他,最终却还是没胆子下手,老老实实地叫春桃取了药箱过来。
在帮这头白眼狼处理伤口前,她得先把自己的掌心伤口处理好,心一狠直接把酒精倒在了伤口上,这一下痛得她嗷一声哭了出来。
春桃被她吓了一跳,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支支吾吾地想要帮忙,被她婉拒了,毕竟处理伤口这一块,她才是专业的。
当年陪着她那个真千金妹妹去瑞典游学之前,她可是有去专门学校培训过的。
她将一块湿毛巾放到他额头上,黑着一张脸,小声愤愤不平道:“你看,我都对你那么好了,你将来能别做狗吗?”
昏睡中的云寂自然不会答话,可他却在她想要将手收回去的时候,慢慢地贴了过来,甚至还下意识地在她被纱布重重包裹的手掌上轻轻蹭了蹭,就好像……小狗一样。
同一片月色下,菱香和化烟并排坐在醉香楼的屋顶上,遥望天穹之上的璀璨星河。
“你确定她就是主子要找的人吗?”
“不会有错,”化烟抬手指向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自她出现的那一刻,主子的命盘开始变了。”
“原来主子说的没错,天命真的可改。”
“那么多年了,主子一个孤单单地等了那么多年,她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