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搂着怀中女孩,感受从她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和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清香,眼底浮现笑意。
他如今,也不算孤身一人了。
少年的怀抱很温暖,令人安心的好闻的檀香萦绕在鼻息间,像是在荒原流离已久,终于等来了一束希望。
燕晚在心底默默地想:
我不会背叛你的。
他可以放心地给予她,绝对信任。
像是感受到她心中所想,江年轻轻地开口:“我永远相信月亮。”
他的月亮。
……
燕晚本以为生活能就此平静,再次回到忙碌却充实的正轨,直到……
宣依依冲进宿舍,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眼神直直地看向燕晚,隐含不忍。
燕晚心中多了股不好的预感,忙问:“怎么了?”
“燕晚,你冷静些。”说完这句,宣依依眼神移向别处,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李寻雁自杀了。”
“什么?!”
燕晚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空白一瞬,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于半夏和徐紫茗也愣住,齐刷刷地看着燕晚,生怕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做出失常举动。
燕晚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漆黑的杏眼盯着宣依依因跑步而涨红的脸,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她在教学楼顶楼,跳下去了……”
宣依依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担忧地看着燕晚。
燕晚扔下手中的中性笔,往教学楼跑,一路上撞到不少人,连声说“借过”“对不起”。
很多人都去教学楼围观,燕晚挤进人群,看清躺在那一滩血中的女生时,一阵耳鸣,险些晕过去。
江年在人群中找到燕晚,大步走了过来,伸出手虚揽着她的腰,低声说:“别看。”
他想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可四周都是学生和老师,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反倒会引来风言风语,影响到她。
李寻雁没穿校服裙,她头发散乱,校服上沾了许多污垢,脸上仍有红痕,身下一滩血泊书写着这部惨剧。
她的眼睛还睁着,跳楼之前的绝望仍然存在,顺着她的目光,站在那儿的几个女生吓得花容失色。
燕晚觉得嗓子艰涩,已经很难说话,仿佛在自言自语:“到底怎么回事……”
她身边的一个女生怪异地看了她一样,像是在回答她:“据说这女的私生活不检点,还被她班几个人欺负,受不了了呗,啧啧啧,真惨啊。”
有人反驳:“惨什么啊?脏死了,年纪轻轻的不检点。”
燕晚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那人立马闭嘴。
校方派人把这里围起来,处理尸体,让所有学生全部回宿舍,燕晚被徐紫茗挽着,生拖硬拽地拉着往女生公寓走。
江年总不能跟去女生公寓,便对徐紫茗嘱咐:“麻烦你好好安慰她,这件事我会查的。”
徐紫茗瞧见他眉眼间的担忧,点了点头。
宣依依被李寻雁的尸体吓得整个人愣怔着,于半夏轻轻用手拍了拍她,她吓得一哆嗦。
于半夏觉得好笑,但内心的悲伤更占据了她的心房,她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闷闷的很不好受。
她从没想过会遇见这种事。
再一看燕晚,失神地坐在床上,徐紫茗坐在她身边,一直安慰着她。
虽说后面闹掰了,但从前的友情不是假的,况且她之前还帮李寻雁处理了校园欺凌的事,没过几天,鲜活的女生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据说还是不堪受辱。
这个世界是天堂,亦是地狱。
有人在天堂,有人在地狱。
地狱太冷了,少年少女们火一般炽热的心抵挡不了它的凛冽刺骨。
一中闹出这种事,当即决定封校,上面还派了人来调查,因此停课了好几天,这几天,燕晚他们也都回家了。
江年放心不下燕晚,去执苍佳苑找她,发现向来谨慎的她竟然连门都没关,他推开虚掩着的门,一眼便瞧见沙发上的少女。
她用细长的胳膊环抱住自己,下巴抵在膝盖上,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只穿着件雾霾蓝色的圆领卫衣。
看到这样的燕晚,江年的心都碎了。
两行清泪从那双向来温润明亮的杏眼中缓缓流下,滑过白皙的面庞,但她始终压抑着自己,只是无声地流泪。
燕晚如鸦羽一般的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江年在她身边坐下,用手指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眼泪,然后把她抱进怀里,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
燕晚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江年发觉,这眼泪越抹越多。
他哭笑不得,也心疼她。
她紧紧地抱着他,力度每大一分,似乎都在诉说她所有的哀恸。
李寻雁今年也才成年,她的成绩也不错,本来可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