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在所有同学的紧张中到来。

这次考试的题目很难，但燕晚思维很灵活，这些题目难不倒她。答完题，她抬头看着前面人的背。

江年答卷似乎永远都是不疾不徐，却能在考试时间内答完所有的题。

成绩出来后，燕晚才松了口气。

她是年级第一，江年以一分之差位居第二。

放假后，一班的同学提议去海边玩儿，A市是临海城市，临近那片海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霜月海。

霜月海边有一些卖甜点、咖啡等的店，一些去得早的同学就在那些店里等着，甚至有些同学还拿了乐器。

燕晚和徐紫茗一起来的，徐紫茗打扮自己花了好长时间，导致她俩姗姗来迟。

一群同学围在一起坐下，带了乐器的同学演奏，有会跳舞的也来了兴致，伴着音乐给大家跳一段。

燕晚和徐紫茗来时，有个女生正好唱完歌，有人起哄：“学委，唱一首呗！”

燕晚不好扫他们的兴，接过话筒，细细思索后，启唇吟唱：

“咖啡不断加加加加加到厌倦

月光温柔缠绵

不敢直视你的脸

夜色温柔又泛起波澜”

这是一首最近很火的歌，旋律优美，燕晚的声音较为清冷，又不失柔和，句句动人。

“甜言蜜语藏心间

眼神迷离再打转

话到嘴边又停歇

说爱我爱你还是爱这那个她 是不是我啊

说经过路过统统全都是你的过客 我是什么”

燕晚抬眸，对上江年那双沉静好看的凤眸，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在那一刻，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喜欢江年。

在相处的过程中，在一点一滴的细节中，燕晚动了心，爱上了这个热烈耀眼的少年。

欣喜与惘然交错，燕晚的声音渐渐微弱，她自己却不曾察觉。

直到徐紫茗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燕晚，小声说：“晚晚，你怎么不唱了？”

燕晚回过神，惊觉她一直在看着江年，移开了视线，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抱歉，忘词了。”

方清淮见她的目光不曾离开江年，终于将自己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熄灭。

“没事没事，谁还想唱？”有人嚷嚷。

徐紫茗担忧地看着燕晚，“晚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燕晚摇了摇头，“没事。”

他们的歌声很快吸引了很多人，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原本一班同学坐的地方，聚集了很多游客。

燕晚从人群中退出来，漫无目的地沿着海边缓步走着。

江年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他低下头，看自己拍的照片。

照片中，女孩一袭白裙，海风拂过，扬起几缕青丝，她微微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一只手去撩耳边的碎发，露出姣好的侧脸。

美得像一幅画。

江年的心忽然跳得厉害。

他想起刚刚燕晚看着自己的失神模样，心下多了几分迷茫。

他一向行事果断，唯独到了燕晚这里，再三犹豫，连对她的感情也要犹豫。

江年不知道自己对燕晚到底算什么，是喜欢还是渴望？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她还是仅仅渴望她的干净纯澈。

这一切都令他心乱如麻。

燕晚回眸，撞上江年的目光，她呼吸微微一滞，又迅速移开视线。

江年朝她走来，状似不经意地问：“不跟他们一起唱歌吗？”

燕晚停下脚步，眺望远处，“人太多了，我不习惯。”

她想起那天女生用撒娇的语气说“我想你了”，忍不住问：“那天……许无思是你的朋友？”

江年低头看她，她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随口一问。

“嗯，她爸爸和我爸是挚友。”

燕晚微微侧头，目光从他形状漂亮的喉结向上移，一直移到高挺的鼻梁，突然就不敢再往上了，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她含糊不清地问：“那你打算回京都吗？”

江年这次没有露出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而是认真地询问：“你希望我回去吗？”

他问出口的那一瞬间，燕晚攥住裙角，又缓缓松开，“京都……挺好的。”

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胆怯懦弱，连喜欢都不敢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江年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又很快收回去，恢复平时落拓不羁的模样，他笑了笑：“起码得等高考完再回去吧，学委，你这么想我走啊？”

燕晚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

她其实很想让江年留下。

燕晚惊觉，江年已经占据了自己情绪的主导权，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她。

她不该是这样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