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眼泪,定论道:“胡临渊,你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可偏偏还能得天子赏赐了一个美人,真真是……”
他的声音突然小了,回头看了看软榻上的贺酒儿,不再说话,只是走过去,将她垂下来的手又放回棉被,又把棉被边角掖了掖。
青儿看着眼前一层一层的禁军护卫,沉声道:
“丞相大人,你若是说服皇上与朝臣,放我们离开,今日此行,我们定当不伤百姓,不杀权贵,若是你不肯,那就鱼死网破,这南曌京城毁了也与我家主子无关!”
福公公跳起来大骂道:“小贼!敢谋朝篡位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他转头又对旻琛鼓励道:“皇上,我城内城外的大军四万人,怎能留不下一个安宁长公主?!皇上,那丞相已经被妖女蛊惑,定要与她同流合污!陛下您才是这天下之主,您该下令将乱臣贼子一并斩杀!”
旻琛在朝臣的逼迫中瑟瑟发抖,又在福公公的期许下站立起身,他远远地看向已经恍惚的胡临渊,号令道:“众将号令,将谋乱妖女旻禾及下属,尽数诛杀!”
武将们亢奋起来,纷纷领命要亲自上阵,无人发现同为武将的晋国公府竟无一人出现,同为领军统领的兴阳侯付延也消失无踪。
修老嗬嗬笑道:“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勾心斗角、栽赃陷害,都不过是儿戏!”
他的话音刚落,鹤承竹笛声起,再次有巨大的轰鸣声爆裂开来,一声接一声,离小皇帝的车撵越来越近,直到一个成人头颅大的圆形物飞过来,落到禁军的中央,“嘭”的爆炸开来,带着毒粉、火光、烟尘的火雷,顿时将这一片的活人炸成肉块!
“小老儿我的火雷弩,威力还不错啊!”老疯子工耀怪笑着,骑了个造型怪异的木马过来,他身后的贪狼殿众人推着五架弩机,一起从城门方向过来。
这形制远远小于攻城器的弩机,发射的不是箭矢,而是一枚枚圆形的弹丸,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其发射后呈现的威力,却叫人胆寒!
青儿一挥袖剑:“掀翻了小皇帝的轿撵,血洗南曌京城!”
“是——”
喊杀声再次纷涌而至,火光冲天,泥土烟尘、残肢断臂四散!只几个回合,皇城禁军竟已近颓势!
兵戈交错间,安宁长公主的软榻静静置于迷谷众人的后方,却有一个鹅黄衣服的女子缓缓靠近。
福公公眼尖看到,大喊道:“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割下那妖女头颅,以镇军心!”
鹤承转头一看,那黄衣女子正是接替了橙组的执令使曲一,他顿时惊呼:
“曲一!住手——”
曲一已经手执短剑,朝安宁长公主斩去!
胡询突然从恍惚中惊醒,飞奔去贺酒儿的方向,却被魏子期一把抱住,按倒在地!
曲一的剑已经刺进了人的身体,穿了个透心,却不是安宁长公主!她一把将剑拔出,被刺中的定南王世子封钰,以身体为软榻上的人儿挡了剑,胸口被洞穿后又无力地伏倒在安宁长公主的身上,溅了她满头满脸的血!
变故实在太快,无人来得及思考,为何被排斥在心腹下属之外的曲一会出现在主子身边,又为何会突然倒戈,正如无人知道封钰为何出现在贺酒儿的身边,又为他以身挡剑。
鹤承的眼前只看见自家少主那染了血的额带,白布被浸透得鲜红!
两息之后,安宁长公主那毫无生气的脸突然鲜活起来,遮盖了河载山川图的额带掉落,一双比红色的印记更为鲜红的眸子,随之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