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安抚道:“那是我的好兄弟,叫裴子良。”
裴子良站起身,慢慢走到床边,温和的笑着问道:“你总算醒了,感觉好一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本就是温暖如玉的男子,彬彬有礼,即便是陌生人也会感觉相处舒服。
春草第一次被陌生人关心,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摇了摇头。
薛宇将她慢慢扶起来靠坐在床头,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春草只呆愣的摇摇头,好似还没能从境况中回过神来,总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身上伤处切实的疼痛又在提醒她这并不是梦。
她一低头便见自己还死拽着薛宇的衣角,顿时有些惊慌的松了手,又小心的将被她握得全是褶皱的衣角轻轻的捋了捋,动作小心翼翼,让薛宇看得有些心疼,这姑娘是多么的单纯质朴,为何会遭遇这些不堪!
裴子良也略感心疼,因为她救了薛宇一命,更是对她心生好感,为了缓解气氛,调侃道:“哎呀,你总算是松手了,薛宇这一晚上连厕所都不能去!”
春草被调侃的脸都红了,微微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薛宇温柔的看着她,问道:“春草,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吗?你家里不是还有个需要人照顾的阿婆吗?你怎么离开海鸥岛了?”
春草的眼眶微微红了,抬起头委屈的看着薛宇,轻声道:“前段时间,阿婆走了,岛上没有我这么年轻的姑娘,阿公他们说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工赚钱了,我也想去赚钱,便坐船去了港城。”
薛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原来她阿婆过世了,她才离开了海鸥岛,“你到了港城以后呢?”
春草手指拧着被单,轻声说道:“我没有文化,找不到体面的工作,只能在一些餐馆和烧烤摊打工。后来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人,他说他能带我去找更好的工作,但是要我告诉他,我的手表是哪里来的。”
薛宇的心中一咯噔,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沉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春草不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委屈至极,“然后,我就告诉他了,他便绑了我扔到了这艘船上,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船上那个打我的人说,那人交代了要好好关照我,所以他就天天折磨我……对不起,我把你的手表弄丢了!”说着,泪水便汹涌而下,哭得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弄丢了自己唯一的心爱之物,
薛宇心疼至极的看着她,这个傻丫头受了这么大的罪,却还在心疼那块弄丢了的手表,殊不知就是自己的手表为她招来了无妄之灾!
薛宇觉得呼吸都有些紊乱了,颤声问道:“带你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春草抹了把眼泪,努力的回想道:“他长得有点吓人,身上、脸上、头上都有烧伤,很高很壮,身上还有纹身。”
薛宇“腾”的一下站起身,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怒火。
裴子良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问道:“怎么了?是谁?”
“是老鹰!”薛宇浑身煞气勃发,燃着熊熊的黑色火焰,“他果然还活着!”
春草忐忑的看着满脸怒容的薛宇,小心的问道:“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薛宇看向满身是伤的春草,眼中不免浮起愧疚,竟是因为他,才让她遭遇了这一场劫难。他抬手揉了揉春草的头发,安慰道:“没有,你什么错都没有,是我的失误,抱歉!”
春草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连连摇头,满目惊慌。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能不能救救那些姑娘们?她们都好可怜。”
薛宇心底暗暗叹气,她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管别人,他笑着说道:“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以后你都会平平安安的。我还有事要处理,不能一直守着你,不过你放心,门外都有人把守,你是安全的,不要再害怕了,好吗?”薛宇反复强调着“安全”两字,只是因为春草几度惊慌的尖叫都让薛宇心惊,更让他心疼。
春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薛宇便要转身离开。
春草下意识的又一把抓住薛宇的衣角,眼神中带着慌乱的依赖。
薛宇握着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便喊进来一个人,是个姑娘。
“这是我们的人,你放心,她会保护你,你要什么就跟她说,不要客气。”
裴子良和薛宇虽是上船暗访外加游玩,但也不会傻到只身前往,船上跟了二十余人,没事的时候大家都自行玩乐。
昨晚,裴子良已经通知了诸人火速聚集,现在已经全员配备齐全。
春草看了眼走进来的姑娘,又看了看薛宇,知道自己不能妨碍他做事,便乖乖的点点头,往被窝里缩了缩,她现在浑身都疼,确实需要休养。
薛宇拍了拍她的脑袋,便跟裴子良离开了这间舱房。
出了舱房,薛宇的脸色便彻底阴沉了下来,隔壁舱房便是裴子良的房间,所有人员除了轮岗的几人,其余人都等在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