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低垂着头,额发掩住了眼眸,昏暗的灯光投下暗影,他整个上半张脸都藏入了暗影里,浑身杀气,宛如地狱修罗一般。
这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杀气惊得男人都不敢说话了。
裴子良见状便笑着解围道:“老板,我兄弟挑到合适的人了,我没看好,就这样吧!”
男人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哦,好好!那公子将人带回去吧,明晚同一时间我去接人,但是……需要公子给点押金啊!”男人三根手指捏在一起搓了搓,比了个数钱的手势。
裴子良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数也没数扔给了男人,男人喜笑颜开的数着钱,哪还顾得上一旁的姑娘。
裴子良怕薛宇失态功亏一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用力捏了捏,笑着说道:“走吧!”
蜷缩在墙角的姑娘还在惊叫,这样肯定是带不走的,薛宇沉沉的出了一口气,上前一记手刀劈晕了她,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的出了房间,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回到房间里,薛宇将她放在床上,可看着她浑身的伤,哪儿也不敢碰,“子良,叫医生来。”
裴子良看薛宇凝重的神情,也没多问,便拨通了医生的电话,船上配有医疗室,自然有医生团队。
医生一听是裴子良,很快便赶来了,冲两位行了礼之后便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这浑身惨不忍睹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薛宇一脸森冷,沉声道:“治好她!”
医生看着浑身散发着黑色气息的薛宇,点头如捣蒜一般,赶紧走过去检查。
裴子良倒了杯威士忌给薛宇,沉默不言,此时不是询问的时候。
薛宇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姑娘,眼眸中都快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了。
谁知,医生一碰那姑娘,她便醒了,一下蹦了起来,扯着被子蜷缩在床角,不断的后退,惊叫着:“别碰我!别碰我!求求你,别打我!”
医生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姑娘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再加上这歇斯底里的叫声,实在是瘆人啊!
医生连忙安抚道:“姑娘别怕,别怕,我是来给你治伤的!你别乱动,扯裂了伤口更麻烦啊!”
薛宇深深的看着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蜷缩在床头的她,她的脸上慢慢滑下两行清泪,仍疯狂的摇着头。
他扬手摔碎了手中的酒杯,仍抑制不住蓬勃的怒火,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试图安抚受惊的她。
她却挥舞着拳头拼命的捶打着薛宇的后背,薛宇也顾不上后背刚刚复原的烧伤,反而这烧伤似在提醒着他什么,他深深的闭上双眼,在姑娘的耳边轻声说道:“别怕,别怕,我来了,春草,你别怕……”
春草不断挥打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原本空洞的一双大眼睛慢慢聚焦到薛宇的脸上,愣愣的看着,泪还在不停的流,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薛宇沉沉的出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道:“来给她医治。”
医生看姑娘总算安静下来了,赶忙上前将她扶着躺下,准备检查伤口,谁知她晕过去了手却紧拽着薛宇的衣角。
医生为难的看了眼薛宇,薛宇微蹙眉心,沉声道:“就这样吧。”
医生立马手脚麻利的为姑娘检查伤势,消毒上药。心中却不禁惊叹,有些伤口几乎深可见骨,也不知她受了多久的折磨,是怎么挺过来的。这得多变态的人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将近两个小时,医生才将春草的外伤都上好药包扎好,直起身长长舒了口气,见薛宇一直阴沉着脸盯着那姑娘,医生也不好交代什么,只好对一旁的裴子良说道:“裴少,这姑娘的外伤我都处理过了,但……敏感部位我不方便检查,我留下一瓶药,若她醒了让她自己上药,或是找女医师也行。外伤的部分不能碰水,一定要小心,这伤……一定会留疤的。”
裴子良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孩,也不禁眉心紧拧,听到医生的话也暗暗咬牙,太狠了。
薛宇听着医生的话,深深的闭上了双眼,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压抑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怒火。
裴子良挥了挥手,打发医生出去。
屋里没外人了,裴子良才轻声问道:“宇,她是谁?”
薛宇看着昏迷中的春草,她的脸颊上也有鞭痕抽打的痕迹,却不是很深,大概是怕毁了容影响生意。她的眉心紧拧,连睡梦中都带着恐惧和不安,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眼神慢慢看向她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很明显的印记,是长期佩戴手表后被太阳晒出的不同肤色的印记。薛宇送给春草的那块表是薛门独有的,相比正常的男士手表还要更宽一点,表盘的设计也略有不同。想来自他离开,她便天天戴着那块手表吧,这才留下了这道特殊的印记,若不是这印记,他又如何会认出她?
“在港城,她救了我一命。”薛宇轻声说道。
裴子良微微一愣,这事他听袁灏宸大体说过,是薛宇飘到了一座小海岛,被一个姑娘救起,这才捡回一条命。
他不禁拧紧了眉心,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