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泛黄的信笺(1 / 3)

阿贤娘被来恩与听竹从破旧的搓衣巷接来“蒹葭苑”已是第十天了。

起先她以为是女儿故意诓骗自己,怕自己再受伤害才把刻意把自己安排到了主家生活,继续做个搓衣婆子。

谁知这家主人竟是绮月姑娘,绮月不但对她有礼恭敬唤她“干娘”,还将向阳朝南的大厢房收拾出来给她母女来住。又找来了全永城最好的眼科大夫帮她诊治眼睛,想来阿贤娘心中已是感激不尽,难于言表。

只是她已过惯了贫苦日子,清闲自在的生活反而让她更不适应了。

“阿贤,咱们娘俩虽是团聚,但你还要上学,那今后生活上的银钱该如何负担呀?”

听竹凑到母亲身边,拉着她一双粗糙若荆棘的手说道,“母亲不必为钱忧心,我要上的是师范学校,本就不收学费的。何况姑娘说了,会一直供我到成家立业。就是将来不出息,她也会帮携我的。”

“丫头,你的这位‘姑娘’究竟是何许人?原先还跟咱们挤在破房子里,怎的一朝成了‘凤凰’就飞上了枝头了?”阿贤娘的嘴角上挂着笑意,又得意道,“人说养儿防老,你那早死的烟鬼爹爹多半做鬼了也想不到,他那几个儿子皆不争气,还不及你一个女娃娃孝顺恭谦。”

“娘亲,咱们姑娘也是苦过来的‘可怜人’,她有今日是大少爷的眷顾也是自己的努力。”绮月在听竹心中份量极重,她更是自豪道,“如今她成了‘天后宫’瑜老板的私人裁缝,做一条裙子就能赚两三百块钱,而且还不用看人眼色生活。姑娘还想等从龚家拿回身契便寻一间铺子,大大方方的做生意,以她手上的功夫,假以时日定会在永城混出名头,站稳脚跟。”

“那你的身契呢?”

“姑娘说了,当日龚老爷亲口答应让她已以白银将我赎出,算作陪嫁丫头,待她与大少爷成亲也一并归还。”

“我听得出来,她倒是个勤恳仗义之人,只是她嫁了龚大少爷,挣的钱也是人家的了,咱们总不能白吃白喝白拿人家那么多东西。”

“娘亲,你不必担心,姑娘早就想到了这些,我平日帮她整理院子、收拾房屋,她便给我月银,比原先在龚家时挣可多得多的多呐。”

“我也有一双手,也可以替姑娘效劳啊。”

“娘亲劳苦多年,还是享享清福吧。”

阿贤娘听到女儿每月都有进账心中便放下心来,但又道,“那日你开着汽车来接我时,可听见那些平日与我一同搓衣的婆子说道些什么吗?”

“没有,我想她们已知道你再不会和她们一起劳作了吧?”

“她们个个夸我好命,生了个既好命又好心的丫头,还知道心疼娘亲,风风光光接我离开那陋巷,入冬三月一双血肉之手再不用受冰水冻疮之苦了。”

听竹将母亲抱在怀中,暗暗发誓要保护娘亲,再不能让她饱受摧残,更不能与她分离……

……

阿贤娘是个闲不住的人,尤其是让她闲了十天以后。

她手中帮听竹叠着洗好的衣衫,说道,“这身绸缎衣服可是你穿的吗?”

“是啊,姑娘帮我做的,穿的可舒服了。”

阿贤娘叹了口气,怏怏不悦道,“那自然是舒服,这么好的料子,价钱也一定好看吧?”

“娘亲若是喜欢就拿去穿吧,姑娘给我备了好多件呢。”

“你就只帮她打扫打扫屋子,收拾收拾院子就得了这么多好处,吃的用的都是上品?”

“娘亲莫要再说这种酸话,您可是有意要离间我们姊妹吗?”听竹颇有不满,撅着嘴道,“您跟姑娘待了十来日,她可是计较嫌隙之人?您该不是跟着那些穷酸婆子待久了,也学会了这些寒碜人的说辞?”

“我岂是那个意思,只是我闲着也是闲着,姑娘是嫌我眼盲也不给我安排差事,你一个人挣钱倒不如两个人一起挣钱。”阿贤娘说完,立即又害怕女儿生气,更是害怕自己说错话,再把自己送回那破旧不堪的搓衣巷去。

如今的她早已习惯看别人的脸色说话,自然也包括亲生女儿,见听竹眉锁愁云,又道,“都是我这张嘴不会说话,你那姑娘是咱们的‘财神爷’,咱们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敢生怨怼。”

“娘亲,你就踏踏实实的住在这里跟着我过日子,女儿不会亏待您的。”

“我自然是知道你孝顺,只是我一个瞎眼婆子,留在这里无劳无功,净吃白饭,我心中也是惶恐不安。”

听竹这才明白母亲心思,原是生活所迫让她在搓衣巷辛劳半生,如今得了好日子,她却又怕了。

“我同姑娘去讲,让她给你在府中安排个力所能及的差事,也好过你日日杞人忧天抱怨不停。”

“好呀好呀,你给姑娘说,我除了眼睛不好使,其他的地方都能动。”阿贤娘被女儿说中心事,马上毛遂自荐道,“不如还是让我洗衣衫吧,姑娘的大少爷的尽可以。这里条件好,这点活已是恩赐我了,我定能行的。”

听竹摇了摇头,对母亲的执拗她只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