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龚绍淳看出自己的担忧模样。
“还有,这三个煞风景的搅扰了咱们的兴致。又连累姑娘饿着肚子,住草屋坐草席,还要饱受鱼腥恶臭之苦,真是罪恶滔天。改日绍淳一定备着厚礼去向姑娘赔罪。”
“大少爷,这会儿子还能说笑话。若非大少爷在,绮月早已六神无主了。”绮月长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绍淳欠姑娘的,就一定会还的。”龚绍淳斩钉截铁道。
这是他为数不多正经的样子,可让绮月更生忧虑顾忌。
“浮槎来去,不可失期。大少爷说的话,我都记得住。大丈夫所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绮月是心眼儿小的小女子,我必然悉数当真了。若是食言了,我定要讨回来,到时候别怕我死缠烂打,不死不休。” 绮月这么说,无非是让龚绍淳撑住,好好的活下来。
“好,那我们击个掌。” 龚绍淳伸出手来停在半空中,等着绮月。
绮月缓缓从袖口伸出手来,与龚绍淳掌心相对,而后绍淳一把翻过她的手,紧紧拉住。
龚绍淳顺势把绮月拽进怀里,绮月可以近距离的感受到他起伏有序的心脉,听到他仓促紧张的呼吸,还有他宽厚的手掌,可以将绮月的手完全包裹起来,像是一种保护,给她温暖。
绮月尚不理解,脸上顿时一阵热浪,从脸颊到耳根一片绯红,犹如傍晚的一道浓抹落霞,落在了她原本苍白的脸上,红晕成了她的天然胭脂,有了这抹红晕的点缀,她的脸庞才显得娇媚,让人可亲。
若放在昨天绮月定觉得是这个登徒子龚绍淳在讨她的便宜。今日心里全是酸楚,便当生死离别前的告慰,各自安好。
“好了好了,别抱了。”荆生不解风情,硬硬地拆散了这对“鸳鸯”,他下手无情,硬狠狠地将绮月拉走了。
绮月慌张的喊道:“大少爷,大少爷!”
“你还记得我们昨天讲的‘鳝鱼’吗?行至水穷处的鳝鱼,不好抓,命大着呢,我就是条鳝鱼。”龚绍淳对着绮月喊道,目送她进了乌篷船。
二人说话时,小个子也被荆生拉到一旁,荆生将血衣外套塞到油布包里,丢到了船上。
“待船划至芦苇丛里,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趁着天还没亮透,就把那个小娘子推下渔船,去见阎王。”
“大哥,咱不要那两万大洋了吗?”小个子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荆生该不会脑子有问题,怎么跟钱过不去。
“你再撑船去龚家,记住,到了城中一定找个不相干的人将血衣送进去,传话告诉他们去城西芦苇荡,把银元抱在油布包里扔到河道里面。然后你就留在芦苇荡附近,见人散了再去捞。”
“这么麻烦,我需要个帮手。”
“不行,只能你自己去。”
“咋不能,这么多事儿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干,你们倒是可以留在这里享清闲。光看个瘸腿少爷哪还用两个人,让俺们兄弟跟着一起去,要不你跟着也成啊。”
“你俩若是带着银钱跑了,再把我卖了,那怎么办?你小子狡猾,要是敢出卖咱们,我就先把你哥哥宰了,再去取你的人头。”
小个子这才明白原来哥哥也成了荆生的人质,他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放过哥哥,这番买卖真不划算。
龚绍淳早已经盘算好,荆生定不会信守承诺放过二人,无论他是否能拿到银元,都会将二人撕票。而那荆生也怕小个子突然反水坏了他的计策,才在临走时故意告诉他,若是不按他说的去做,他那个同乡哥哥不但拿不到一分钱,还会小命不保。
自然小个子也不会放心荆生,万一他言不守信,想独吞万两银元,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所以二人约定到时候他们在此见面,见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