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楚燃双手插兜，走进了办公室。

张国华看到他脸色变了变，语气明显缓和下来。

“楚燃，你来干什么？赶紧回教室去。”

楚燃突然出现云襄确实吓了一跳，但她并不后悔刚才说出的话，她说的都是事实。

即便楚燃也曾帮过她，可一码归一码，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顾沉。

顾沉根本不是坏孩子，他看起来什么都能扛，其实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只是缺爱罢了。

云襄防备地盯着楚燃，甚至还往前一步把顾沉挡住，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她那视死如归的表情把楚燃都气笑了。

就那么护着他？

楚燃缓步走上前来，微垂着头，压低的睫毛掩住双眸，整个人突然看起来特别地忧郁伤感。

“校长，你罚我吧，放过他，千万不要因为我让同学们误会你。”

张国华：“……”

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没数？

“反正在所有人眼中，什么错事都是我做的，没关系了，一直都是这样，我习惯了。”

楚燃惨淡地笑了一下。

“顾同学挺好的，就算他做错了什么也只是一时冲动，校长，你罚我吧，让我一个人承担，我真的没关系。”

云襄：“……”

顾沉：“……”

张国华：“……”

此时此刻的楚燃，眼角发红，浑身都笼罩着一种悲凉的气息，看起来脆弱、无辜、又绝望。

云襄咬着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怎么内心有种恶人是自己的感觉？

突然愧疚得不行。

难道她错了？

看到少女眼神里的疑惑和动摇，楚燃凄冷一笑，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光。

“真的好羡慕啊，被人无条件相信的感觉，一定很好。”

“我知道，不怪任何人，只是我不够好，我不配。”

楚燃颓然地垂下眼睫，一滴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滑落了下来。

云襄瞳孔地震。

她慌慌张张地掏出纸巾，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楚燃，你，你别胡思乱想，我，我不是，我没有。”

呜呜，她真的没有在欺负人。

张国华都凌乱了。

楚燃今天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已经不追究他了，还想要他怎样？

还想让他抱抱哄哄买糖糖？

“楚燃，你别急，来，先喝杯水，顺顺气。”张国华忙给楚燃倒了水，还给他拖凳子，“来来，坐，你先冷静冷静啊，有事儿都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咱不急。”

他现在心里慌得一批。

要是让楚家人知道楚燃在他办公室里被欺负哭了，那他这个校长怕是要卷铺盖走人了。

顾沉原本是事件的中心，此刻却被冷落在了一旁。

他挑了挑眉，原主记忆里的楚燃似乎跟眼前这个不太一样？

他记起穿越的那一晚，他从医院离开，听见楚燃最后说了一句“娘，让他走”。

所以……

“校长。”顾沉开口了，“既然开除我是学校的决定，我认，反正穷人永远不配有公平。”

张国华：“……”

顾沉说完转身就走，只是脚刚迈出一步，他就似乎站不住了，撑住旁边的办公桌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