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林浩所言。
上午九点没到,胡秀英就跌跌撞撞回来,躺在椅子上翻白眼。
原来胡秀英,早饭没扒几口,就急着往女婿家里去。
朱松贞没在家,只在他堂屋里干坐一个小时,别说吃饭,水也没喝上一口,还遭到朱松贞父母的冷嘲热讽,又气又饿。
什么不下蛋的鸡啦,什么林家傍上大款了,什么林锦总往父母家里拿钱啦。
还说他儿子忙,每天接待外商,哪有闲工夫扯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反正那老两口,什么话难听捡什么话讲。
朱松贞是一个混蛋!他们一家都是混蛋!
林浩听得,一脚踢飞一张凳子,转身就出门去了,吓得胡秀英赶紧叫林小柱同去。
朱松贞没在家,肯定在厂里。
平田镇辉煌建设有限公司,占地三千多亩,投资五个亿,年总资产,不下十亿。
各种型号的大货车出出进进;高大的烟囱,张着口,日夜不停的冒着青烟,一片繁忙景象。
林浩昂首挺胸往厂里走,门卫根本不敢过问。
看走路的样子,就是有来头的人。
员工宿舍建在办公区一侧,是一栋五层小楼。银灰色的墙体,白亮的饰条,整个建筑雅致阔气。
当然,说是员工宿舍,其实是管理层员工宿舍。一般的车间工人,哪有这个福气。
402室内,两人正躺在床上聊天。
“阿姬,昨天做B超,红包送出去了吗?”说话的男子,正是朱松贞。
“你都问几次了?怕我骗你?要不我们再去做一次!哼!”女人不耐烦的说
“哎呀,阿姬,别生气嘛,我不是怕不稳妥吗?”
“你想想,我都四十多的人了,能不想要个儿子吗?”
朱松贞今年42,比林锦整整大了十二岁,这也是当年林家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原因。
朱松贞也是村子里的老光棍!
女人叫舒姬,是朱松贞去按摩时认识的,一来二去,便鬼混到一起去了。
后来,舒姬怀孕,朱松贞叫她去做检查,听说是个男孩,便下了决心要与老婆林锦离婚。
舒姬拿过手机说:“十点多了,你不去上班,不怕查岗?”
“我上什么班!我现在是管理,中层干部,谁敢查我!”
“切!一个材料科长,牛什么牛!”
“牛不牛,说出来吓死你,随随便便多报几车材料数,就够人家田里忙活一年呢!”
“看,这张银行卡,我存了十万,给你养胎用。”说着从包里取出卡,丢在枕头边。
“小心我去告你!”
“阿姬怎么会告我,哈哈,对阿姬,我一万个放心。”
“家里那个黄脸婆,我就不放心。”
“他们家穷的叮当响,现在肯定都盯着我这块肥肉。”
“要让他们知道我这么有钱,这婚,肯定离不了。”
“再给你三天时间,你不离婚,我就打掉去。”舒姬拍着肚皮说。
“放心,肯定离。”
“但我们要低调,她那个当上门女婿的弟,有几斤蛮力。”
“听说把村长的狗腿子打断了手。”
“你怕啥!”舒姬不屑道。
“我不怕他,但怕他鼓动林锦来瓜分咱俩的钱。”
“那,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嗯……少说也有二百万,嘿嘿,你这,手感好……”
林浩摸到了朱松贞房间外,一听,也吓一跳,两年前还借钱过日子,转眼就是百万富翁。
怪不得,有钱就发烧!
“二百万?你就给我这十万块钱,什么意思?你想离婚的时候,被她分去吗?”
“分个屁!到时候我找朋友多写几张欠条,让她分几十万债务走。”
林浩拳头吱吱响:歹毒的男人!
“我问你,要是我也生个女孩,也像你家那个黄脸婆一样的命吧。”叫舒姬的女人把卡丢在床头柜上,随手捏起朱松贞的脸,用劲扯。
“不会,不会,唉哟,好痛。”
“怎么不会?说!”舒姬的手依然没松。
“你跟她不同!”
“哪不同?”
“都不同,比如床上,她像个死人,你嘛,像个……像个……荡腐!”朱松贞趁其不备,把被捏着的脸,从她手下逃了过来。
“讨厌!不理你!”舒姬歪过脸。
隔了会,又说:
“我告诉你,今天下午,去把钱存到我名下,你不存我就去引产。”
“好嘞,什么都听你的。谁叫你是我的小阿姬呢。”
朱松贞觉得需要换个话题,“听说,昨天张天鼎差点被水浸死了。我们晚上请他吃饭?”
“吃什么饭,一帮男人,抽烟喝酒,讨厌死了,我现在要养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