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大秦咸阳宫内。
“陛下,负责修筑祖陵的官员前几日来信报告说,本该前日就到的新劳工到现在还没来。”
始皇帝没有吱声,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像这样的事情,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再发生一次,类似的回报始皇帝已经不知道听了有多少次了。
这让这位衰老的帝王感到厌烦,对,只是厌烦。
因为次数太多的缘故,始皇帝已经不再气愤,不再像以往一样兴师动众派出铁骑追杀那群逃跑的劳工。
“对了,李斯。”
“那群方士的家人到了沛县吗?”
始皇帝轻声问道。
“回陛下,臣已经让安排在赵策身边的眼线,用灾民的借口将他们转移到了沛县。”
始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策儿心善,一定不会忍心看着他们受苦的。”
“告诉这帮人,要完全服从策儿的安排,叫他们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要是敢对策儿说一个不字,或是走漏我们的风声,就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是!”
李斯郑重地点点头,随即退了下去。
…………
东叔看着眼前跑来跑去,活泼天真的孩子,不由地心生感叹。
他想起他年轻的时候,比这些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年纪,自己还在参军。
在大秦,每个男子在成年后都要参军,他们无论贫穷富有都要为自己的祖国服役两年。
富有的人可以花点钱,推迟个几年服役。
但贫穷的,甚至连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都会被拉去上战场。
在统一六国之前,这个服役时间要更长。
在当兵的时候,东叔见识的各色各样的长官多了,总结出来了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
将士无能,害死三军。
这话的确不假。
但是,在东叔看来。
有一种将军,比那些酒囊饭袋更为可怕。
他们往往十分优秀,从来没有贪污受贿,鞭挞士卒的恶行。
但往往是这种爱兵如子,与士兵同床共枕的长官,最让东叔害怕。
因为东叔知道,得人心,是有多么恐怖。
像这种给予士兵绝对的尊重,把他们都将自己亲人看待,没有官架子的将军。
只要稍微有点良心的士兵,都会愿意为其肝脑涂地,以效死力。
这种长官只要下令,所有的士兵都会无条件服从。
哪怕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必死无疑的自杀式任务。
他们都会去做。
东叔曾经
就是那种将官的手下。
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
因为某些原因,包括东叔在内的许多那个将军麾下的士兵。
被当时已经垂垂老矣的秦庄襄王招入都城改编他们为禁军。
而那个将军,后来则被赐死!
东叔心里明白,倘若自己还跟着这位将军,恐怕到时候,他叫自己一起造反,自己也会心甘情愿,誓死相随。
这个被赐死的将军,后世的人提起他的名字以及辉煌的战绩,无不为之胆寒。
他的名字叫做,白起!
看着房屋内,在亲手修理桌椅的赵策,东叔不禁联想到这种“好将军”。
“诶,就不知道这些孩子,会不会像我那般幸运了。”
东叔喃喃自语道。
“赵公子,为什么要对我们这般好呢……”
“好你个老东西!你叫我忙活,自己反而在这偷偷发呆!”
徐福暴躁的声音打断了东叔的思绪。
“都怪你这个老东西,带来那么多人,叫我们好一顿忙活!”
“那群难民咋就一窝蜂跑到沛县呢?还好巧不巧地让你这个滥好人捡了回去!”
“***!(沛县粗口),怕不是你小子吃了好处吧!”
东叔脸色一变,阴沉着脸回应道:
“你不要凭空侮辱清白!”
“这群难民受了苦,好不容易跑到咱沛县附近,怎么还有赶人家回去的道理!”
“难道你是想让公子背负骂名吗!”
徐福顿时被这番话呛的哑口无言。
他要是再和这老头互怼,自己就要被扣上各种大帽子了。
“哼,愚蠢的老东西,道爷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
徐福将衣袖用力一甩,背手走了过去。
经过刚才自己的细致观察,这帮孩子的底细都被徐福检查了个遍。
在反复确认和秦军,阴阳家那帮疯子都没有关系后,徐福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
至少,以目前看来,这群家伙还没有查明自己给赵策做事的事实。
“不过,还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徐福皱着眉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