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骊山周围。
一伙带着镣铐的囚徒排着长队,慢步走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
由于前几日刚刚下过雨,原先就难走的泥巴路,现在更是布满水坑,有的甚至都变成了沼泽。
带头的几个军官漫不经心地骑着马,一只手里还举着一个酒坛子。
“来来来,喝酒!”
酒坛互相碰撞的声音交错响起,这些军官中酒量不好的几个,率先躺在马背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这时,走在队伍前头的一个脸上被刺了黑字的壮年囚徒。
以谦卑异常的语气,小声向着一个还没喝醉的军官问道:
“刘大官人…您说,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骊山呀?”
这已有三分醉意的刘大官人,朝着身后声音来源的位置瞥了一眼。
“你个丑东西……”
一口浓痰从刘大官人的嘴巴里弹射而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径直砸在刚刚问话的男人脸上。
这男人也不恼,依旧挂着那副赔笑讨好的嘴脸,朝着刘姓官员低着头赔了个不是。
“抱歉扫了刘大官人的雅兴,但兄弟们都想早些时候到,以免耽误工程……”
“哼,没教养的东西!”
“你以为老子不想提前到骊山?”
刘教官朝着这个脸上留着黥刑的犯人不耐烦地怒吼道。
说话时的喷溅的吐沫飞到了这个受过黥刑的男人。
“都怪你们这群废物东西,一路上不是这个喊累就是那个出点毛病!”
“尽耽误事情!”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但凡走快些,老子也不必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喝闷酒!”
或许是训斥的声音太大了,一旁倚靠在马背上呼呼大睡的官员半眯着眼睛爬了起来。
“他妈的,刘阳!你小子别吵着老子睡觉!”
“跟这群役徒有什么好说的!给你的鞭子也不是摆设!”
“哈哈哈,李大哥说的对!”
经过将官李昊阳的提醒,刘阳笑着抽出了腰间盘着的鞭子。
转过身子,恶狠狠地挥动着那黑色的鞭子,朝着身后发言的男人抽去。
一下,两下,三下。
伴随着鞭子高速挥舞产生的有节奏的空爆声。
很快,这受过黥刑的男人的身子上,被刘阳的鞭子抽的那叫一个皮开肉绽!
鲜血很快从男人的后背,双臂,甚至头顶,流了下来。
“狗娘养的贱东西!”
刘阳一边不知疲倦地用力抽打着男人,一边喝着坛子里的酒,以各种肮脏的字眼羞辱着男人。
整个本就行
动缓慢的队伍,因为这个缘故,行动更是几乎停滞。
后面的各个囚徒或是愤怒,或是害怕地注视着。
那在空中,如雨点般拍打在黥面男人身上的鞭子。
“就你这种脸上纹字的脏东西!也敢和本官爷说话!”
被打的男人默不吭声,连喊疼的声音都没有。只是双手紧紧抱着头,无声地承受着一切。
打人的官员则是越发兴奋,越打越用力,越打骂人脏话讲的越多。
鲜血从男人的身上滚落,逐渐地,男人脚下浑浊的水坑,都被染成了红色。
“哈哈哈哈,你个狗东西,还挺能忍哈!”
不知是不是被男人的沉默惹怒,刘阳恶趣味地将鞭子紧紧盘旋在一起。
使劲浑身解数,将手中的鞭子挥出风来,就是想要这个黥面男人疼的喊出声来。
后面的囚徒看到这样残忍的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无不愤怒地握紧双拳。
想要将这个坐在马背上的小丑,拉下马来,进行'正义的殴打。
“啪!”
这次鞭子不再像之前那样发出巨响,而像是打在了一块坚硬的东西上,发出来有些沉闷的声音。
原先一直紧紧抱头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他那粗壮厚实的左手牢牢地将那被自己鲜血染红的鞭子尖抓
在手心里。
“你…你个狗东西!快放手!”
马背上的刘阳显然没有见过这个架势,被眼前这个景象吓了一跳。
被枷锁捆住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马背上的刘阳。
那个眼神,包含着杀意。
“他奶奶滴!你还敢瞪我!”
刘阳的怒火顿时上涨,使劲地想要将鞭子抽回去。
但是就凭他那身天天沉迷酒肉堆叠的肥肉,哪能比得上,长着一身因为常年干苦力,长满腱子肉的囚徒?
即便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让鞭子从黥面男人的手中脱离出去。
“你……你快放手!你不要命啦!”
刘阳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过脸颊。
他的语气逐渐变软,声音也带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