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说,段都督这样干,我虽为民,却也能告你一个不知兵事!”
“罢了,这笔账先记着,若是之后再犯,也省得有人再说段某不知兵事,刻意刁难!”
陈希话音一落一锤定音,段颖显然也没想到陈希发挥得如此好,胸口也跟着起伏了几下,嘴角蠕动却是欲言又止,随后带着一丝丝颓然坐了下去。
“都督,是末将治军无方,还请都督责罚!”
杜林阳虽然懵圈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最后这个机会他却是抓住了,他也没料到陈希一番话居然将段颖给驳倒了,于是赶忙出来谢罪,看似主动将罪责揽过来了,但所有人都知道,段颖都说出这番话了,肯定就不会言而无信了。
段颖瞥了杜林阳一眼,随后朝着陈希冷哼一声说道:“都退下吧。”
出了段颖的大帐,杜林阳赶忙就过来跟陈希道谢起来:“陈老弟,真是太感谢你的仗义执言了!”
“哎!小事罢了。兄弟我再怎么说也是在王都大梁城混了些时日的,算是半个王都人了,再说了,羽林卫青木营校尉张肃与我也是好友,算起来羽林卫就跟咱半个家似的。既然是家,那咱跟羽林卫的各位自然也就是自家兄弟了。”
陈希摆摆手说道,随后不等杜林阳说话却又是面色沉重的补充说了起来。
“但是杜老哥,今儿个这事情虽然被暂且揭过去了,但段都督这人我想你比我更了解,那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虽然这军中法度执行严苛了些,但其实都是为了诸位兄弟身家性命着想。
杜老哥啊,咱们此行可是去北疆战场一线,那北疆蛮族乃是咱们大梁国心头之患,双方打了这十几年了,咱们却是败多胜少,可见这蛮族之人绝非易于之辈。
您自个说说,就这些人,若是真的在北疆战场上遇到了蛮族之兵,会是个什么下场?
段都督念着大家祖辈的面子,犯了错也就是斥责打板子,严重也不过是撵回家去罢了,但若是在北疆遇到了蛮族之兵,他们可是要咱们的命的!到时候这些人连被撵回家去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陈希一副痛心疾首的说道。
“陈老弟,你说的这些老哥我又何尝不知?可这羽林卫南营不好带啊,这南营自世宗开始,那些世家就开始将各家子弟往这南营之地塞,咱虽为正武伯三子,但说到底没有任何爵位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副将职衔。
这等官职在这些人眼中算得了什么?他们家族之中封疆大吏公侯伯爵皆有,逢年过节吃食的时候,我这等人连大堂站着的位置都没有。
在王都时,还有御史台还有家中长辈管着,但道了这外面,无拘无束的他们就肆无忌惮了,真要是惹急了他们,你就等着迎接无数糟心事吧!
除非陛下现在派个公侯伯爵来替了老哥我的位置,否则老哥我是真的管不了,不敢管啊!
可现如今不是高祖那会儿了,勋贵的那些公侯伯子男哪还有高祖时期的血勇,敢冒着性命之危来这北疆做事?”
杜林阳一听随即开始大倒苦水,好似已经受够了这帮家伙,但他却是无可奈何。
“杜老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是轻重不分啊!
这事情管不了你也得管,谁让你南营校尉!段都督可是都督北疆总防官,此次虽然暂且揭过去了,但段都督绝不会轻易罢休的,他可是请了尚方宝剑的,这玩意儿虽然斩不了那些勋贵的公侯伯子男们,但他们的这些子弟此时身在北疆军中,依军规斩人,谁都挑不了错的!
而一旦南营再有事情犯他手里,老哥你的责任就是首当其冲啊!”
陈希一听这家伙顿时也是腹诽,现在梁国勋贵都已经这么渣了吗?
听得陈希的解释,杜林阳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陈老弟之言如醍醐灌顶,让人茅塞顿开!这份情老哥我记住了!”
杜林阳告别了陈希转头就要去整肃南营那帮世家子弟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陈希转头就又返回了段颖的大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拿着南营这帮勋贵世家子弟开涮。
杜林阳此刻完全就是被段颖与陈希二人联起手合伙忽悠瘸了。
段颖最初的想法是真的不想要这支累赘的世家子弟,一开始的那般打算就是借着由头要将这群废物撵回去,但陈希之前却开口提醒了段颖,北疆情况复杂,各军虽然名义上归于他属下统辖,但其实各军却又是相对独立的。
段颖初来乍到,手中没有一支可用的军队,那就无法威慑各军,虽然这帮世家子战斗力可能有些一般,但人数毕竟摆在这里,真要是开始执行陈希提出的镇北之策中整肃军务这件事情,那么各军之中肯定会有人持械反抗的,这时候,手边有一支能用的军队就至关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