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而后一点点拆开。

掌心伤口已结了痂，长出新鲜的淡粉色的肉。

“我父皇呢？他没派御医么？”他冷不丁问。

李宝德噎了下，而后神色悻悻：“派、派了……”

虽说比蕙兰派来的御医迟了小半个时辰。

他那日夜里寻去紫宸宫，扑了个空，原是陛下去了宁妃的永宁宫。

也就那么巧，他再赶去永宁宫时，里头帝妃正你侬我侬，这个关头哪个也不敢进去打扰，直到里头叫了水，才壮着胆子上前将事禀了。

李宝德清楚记得，当他火急火燎将御医带回明月宫，见到蕙兰已将御医寻来，心里还诧异了一阵——太后这边竟比陛下更快。

他那时哪知，这快出来的小半个时辰，竟是蕙兰用性命才换来。

司马濯年纪虽小，但看李宝德这个支吾反应，也猜到什么。

他忽的扯唇笑了笑。

李宝德见他古怪的笑，心里一紧：“殿下，你…你笑什么？”

司马濯不知疼痛地抠着掌心的血痂，面上天真无邪的笑：“父皇派御医来了，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儿子的。”

李宝德一哽，像是被掐住脖子，不知该说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小殿下的掌心又开始淌血。

“殿下，你怎么抠伤口！”李宝德大惊上前，心头自责没看好小主子。

司马濯静静看着那再次流血的伤疤，稚嫩面庞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沉郁。

“那个时候，兰姑姑很痛吧。”

不等李宝德答话，小小少年纤浓的长睫垂下，遮住眼底闪动的泪光：“肯定很痛。”

拳头攥紧，有血从指缝溢出，他也不觉痛般。

不经意间，一滴泪迅速从下颌划落，悄无声息洇灭于锦衾。

再次抬眸，那双漆黑眸底蕴藏的神色沉冷而坚定：“我会听她的话，不会叫她白死。”

他会平安长大，变得有出息，然后——

将曾经欺辱他们的人，一个个踩在脚下，叫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他会做到，一定会。

且等着罢。

***

幼年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