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摇晃,她眉目始终低垂着,跟泥胎似的,毫无知觉....
朱谦心仿佛被掏空了,空洞无神的眼,不知落在何处,只紧紧搂住她不放。
不肯撒手。
怀里的人彻底冷却了。
直至次日凌晨,宫人拼命将他手掰开,方将沈妆儿的尸身从他怀里抬开,收殓...
他麻木地坐在一旁,五内空空,直到瞥见留荷在一旁泣不成声,方眯起眼,质问她,
“皇后病至如此,怎么不告知朕?”
留荷面若死灰,忽然间也不惧怕朱谦了,满脸怨恨道,
“陛下怎么有脸问?娘娘前个儿喝了药,原也好些了,可是昨夜得知陛下纳王笙入宫为贵妃,娘娘一口血吐出,气绝而亡,陛下,娘娘是被您的冷漠给生生逼死的....”
朱谦闻言募的拔身而起,视线压在留荷身上,犹如千钧,“你说什么?朕何时娶了王笙?你听谁说的?”
留荷冷笑一声,指了指外间,“昨夜礼炮全鸣,奴婢去门口问方嬷嬷,她悄声告诉奴婢,说这是纳新妃的礼炮....”
朱谦不等她说完,眼神劈向身侧的刘瑾,刘瑾二话不说当即去捉拿方嬷嬷,可惜待寻到人,那位方嬷嬷已葬身井口。
不对,母亲已被遣去皇陵,还有谁在后宫兴风作浪?
“查,给朕查,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朱谦歇斯底里吼道。
皇后被奸人算计而死,此事不可等闲,刘瑾放下一切宫务,阖宫大查,将所有与方嬷嬷来往的人全部被押去慎刑司。
经过一天一夜的拷问,总算查出了端倪。
“陛下,奴婢已查清,自您离京,岑娘娘暗中与王笙来往颇为密切,当年岑娘娘在宫中遇险,是王笙出面从朱珂手中救走了岑娘娘,后来又帮着娘娘诈死得以脱险,如果奴婢猜得没错,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种种,以及京城里那些不好的传言,怕是出自王笙之手。”
“这些年,朱珂表面处处示好王钦,王钦冷淡应付着,但王笙却数次出入六王府,明面上是替各府在朱珂面前求情,奴婢猜想,能让朱珂对王笙礼遇有加,一定是与陛下您有关,或许当年王笙与朱珂达成了某种协议....”
朱谦潦倒地坐在圈椅里,望着满目的白,寒声问,“王笙何在?”
“奴婢已派了东厂去王府,想必很快有消息....”
朱谦不想见王笙,他怕脏了自己的眼,他只要结果。
当日夜里,刘瑾果然带来了王笙的口供。
这些年,她暗中借助岑妃联络岑万方,又利用朱珂屡屡切断他与沈妆儿的来往。
她仗着王钦权势带来的便利,游走各方,将岑妃拉入战营,意图逼死沈妆儿,立她为后。
原来,他的母亲合着外人来算计他们夫妻....
不...谁都不怪,怪他自己....是他没能好好照料她,都是他的错....
“陛下,王笙吵着要见您....”
朱谦不可能见她,
“挖了她的舌,断了她的指,熏瞎她的眼,将她扔去军营,别让她死得太快.....”
刘瑾领命,“王笙暗害皇后,涉及谋反,王家该如何处置?王首辅于国有功,眼下这个时候动他,怕是不利....”
朱谦闭了闭眼,陷入了犹豫。
沉默半晌,他开口道,
“他的功,与王家的过,交给三法司去论定吧....”
刘瑾应下,过了半个时辰,他又进了坤宁宫,将一个盒子奉至朱谦眼前,
“陛下,这是王笙随身携带一物,奴婢搜身时发现这手帕上头绣着一个‘妆’字,问她,她却死活不肯开口,奴婢便只能将东西带出来....”
朱谦目光落在那打开的长方锦盒,里面陈列着一方手帕,绣的正是一朵兰花。
熟悉的针脚,正是沈妆儿之物,只是这绢帕瞧着有些年头了,也不是近些年市面上流行的料子,朱谦细心地将手帕搁在掌心。
这时,门口一内侍禀道,
“陛下,内阁首辅王钦求见,说是要有一件要物落在您手里,想求回....”
朱谦闻言只觉满头雾水,他手里哪有王钦的东西,只是王钦于他而言,算是功臣,三法司要如何定罪,他也不打算干涉,总归要见王钦一面的。
“让他进来....”
一刻钟后,一道清瘦的身影一袭白衫,步子略生几分踉跄,缓步迈了进来。
失焦的目光空空往巨大的棺木上投了一眼,又落在朱谦身上,确切地说,是看着他手中那方手帕。
王钦目光生了根似的,黏在那一处,脚步加快,迅速来到朱谦跟前,顾不上君臣之仪,毫无预兆地将朱谦手中的绣帕给抽了回来,旋即用尽拽在掌心。
朱谦被他举动唬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他,缓缓眯起,“王钦,你做什么?”
王钦双眼无神,“陛下